整整一個下午,韭兒都坐立難安,王蕊簡直看不下去了,心想著,這是趕著給任寬送去啊,作為家長,王蕊不得不問一句,任寬何德何能。
“你這是出嫁呢,還是上刑呢?”王蕊氣不過,拍了韭兒一巴掌。
不提還好,王蕊隨口一說,韭兒真的有種出嫁的錯覺,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句利索話來,“蕊姨…我…我晚上就…不在家吃飯了…”
這是遲到的十八歲成人禮,知道韭兒又期待又害怕又興奮,那點不值一提羞恥心,早就被擠到了角落裏。
王蕊起身坐到韭兒身邊,她先前希望韭兒無論什麼條件,都能好好活著,現在覺得,有些精神層麵的教育,不得不拿到台麵上來講。
過分的討好一個人,對方哪會珍惜,如果不是段嘉康的出現,任寬有這麼快承認喜歡韭兒嗎?
王蕊難得和韭兒麵對麵的講道理,“你知道你今天晚上去任寬家裏意味著什麼嗎?”
韭兒眨了眨眼睛,說他知道吧,他又細說不出來,說他不知道吧,王蕊一提,他整個人都臊得慌。
韭兒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任寬讓他就會不假思索地跟著他,他像是任寬養的小狗,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他在想,他這一句,大概就意味著,他和任寬的關係變了。
可韭兒不敢這麼說,他沒什麼自信,他不知道所謂的變了,會變到哪個地步。
“我…不知道…”
韭兒這副傻乎乎的樣子,任寬把他賣了,他估計都還得幫著數錢。
王蕊抱著手臂,倚在椅子上,“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敢跟著任寬跑,你這一去,就是和任寬在一起了。”
韭兒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這本來就是他求之不得的。
王蕊歎了口氣,戳了戳韭兒的額頭,“你喜歡他,和他在一起是心甘情願,他有沒有說過喜歡你啊?”
也就韭兒這個年紀會相信什麼男人的喜歡似海般深沉內斂,不會輕易掛在嘴邊。
無論哪個年紀,隻看你喜歡的程度夠不夠深,夠不夠資格讓他掛在嘴邊。
韭兒耷拉著腦袋,任寬沒說過,他一腔孤勇地喜歡著任寬,任寬一丁點的回應,都讓他喜出望外,他之前沒想過計較這些的。
正巧有人進店裏來按摩,王蕊低頭囑咐道:“說了這麼多,不是不讓你跟著任寬,你得先搞清楚任寬是怎麼想的。如果任寬能敷衍你一輩子,那是本事,如果他隻是一時興起,你以後要怎麼辦?”
王蕊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韭兒頭上,他全部的熱情,在水中發出滋滋的聲音,想要複燃,得靠著任寬那把火。
直到任寬來接他,韭兒還有些悶悶不樂,別了王蕊後,坐在摩托車上都興致不高。
直白的情緒都寫在寫在臉上,任寬不可能沒發覺,他本就覺得韭兒回來的蹊蹺,他在想,韭兒是不是突然變卦了,又想一聲不吭的走掉。
摩托車的速度越開越快,濕熱的風不斷地鑽進衣服裏,韭兒摟緊了任寬的腰,他想借著風聲壯膽,問出自己不敢問的問題。
“寬哥,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耳邊的風聲直接壓過了韭兒的聲音,任寬偏著腦袋,提高了聲音,“什麼?”
明明任寬沒聽清,韭兒也沒有開口問第二遍的勇氣,臉頰在任寬的後背上蹭了蹭。
心裏又酸又澀的感覺,韭兒還不太明白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