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如月看出問題來了,林夏移開手,畫麵頓時又鮮活起來。他手下原本遮住的位置,畫的是一個被積雪壓彎的鬆枝。
林夏拿手指點了點那處鬆枝上的積雪,對著唐如月講解道:“這處留白處理是整幅畫的點睛之筆,畫麵上的每一處用墨濃淡,都與這個位置遙相呼應,息息相關。這處位置也就是所謂的‘活眼’,點活了整幅畫。”
在林夏細心直觀的講解下,唐如月恍然大悟,一下子把握到了關鍵之處。
她欣喜之餘,更是驚訝起林夏的水準,她以前隻是覺得林夏水平比她要高,卻是沒想到對方比他想象的更厲害。
能一眼看出關鍵,並能深入淺出的講出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夏甚至沒有仔細琢磨,搭眼一瞧,便給出了準確判斷。這幅畫也是一位大師的新作,以前從沒有展出過,林夏也不可能以前就看過。
“林夏,你好厲害啊。”唐如月看向林夏的眼神異彩漣漣,由衷地讚歎道。
“這沒什麼,我也隻是比你多了解一點點而已。”
林夏難得的謙虛了一句,其實他是被唐如月這崇拜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怎麼跟小女孩看見自己偶像似的。
唐如月笑嘻嘻地拉著林夏,繼續看其他的畫,兩人這手拉手的模樣,怎麼看都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每看完一副畫,唐如月都要纏著林夏講解一下,林夏也不嫌她煩,每次都認真的解說一番,有些畫他還能指出不足之處和改進的辦法。
唐如月在看畫展時,完全變了一個人,整個人活潑歡快許多,也會像個小女生那樣撒嬌。
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林夏默默地想道。
而唐如月看向林夏的目光卻越來越亮,她越發感覺這個男人的神秘和深不可測。
兩人又走到一副畫前麵,細細觀看了起來。
突然,一個公鴨嗓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位美麗的小姐,如果你喜歡這幅畫,我可以買下來送給你!”
林夏和唐如月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看,站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微胖的年輕人。
年輕人脖子上帶著一根極粗的金鏈子,左手食指和中指兩顆碩大的金戒子也很惹眼。手腕上卻套了個檀木念珠,手裏還搖著一把折扇,看上去不倫不類。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叫朱浩然,他老爹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得益於國內前些年房市的一片大好形勢,借機發了大財。
朱浩然的老爹本身就沒什麼文化,信奉金錢大於一切的生活理念,對朱浩然的教育也從來不上心,早早退了學,肚子裏沒什麼墨水。
朱浩然雖然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卻像個一夜暴富的暴發戶那樣粗俗不堪。
朱浩然很不喜歡人家說他沒文化,於是收羅了一堆文玩字畫,附庸風雅地裝起文化人來。
但他本來就是個肚裏沒墨水的草包,檀木念珠和折扇配上暴發戶必備的金鏈子和大金戒子,也隻有他能幹得出來。
這樣一來更是不倫不類。他卻自我感覺良好,文化圈有什麼活動都積極參加,這次聽說濱海美術館有一場國畫展,立馬趕了過來。
隻是他對這些國畫根本欣賞不了,西方風格的油畫展他還能找到一些寫實的人體藝術畫看看,這水墨山水畫卻是越看越沒意思,不由東張西望起來。
就在這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唐如月,頓時驚為天人。
相比之下,他以前找的那些小模特,小演員什麼的都成了渣。隻要能拿下唐如月,他花多少錢都不在乎。
看到唐如月回頭,朱浩然的眼睛猛地放光,盯著唐如月都快看呆了。
直到唐如月微微皺眉,他才回過神來再次說道:“美麗的小姐,我願意花上兩百萬買下這幅畫送給你!”
朱浩然特意強調了一下兩百萬這個價格,今天展覽的畫有一部分是標價出售的,唐如月和林夏現在欣賞的這幅就是其中之一。
唐如月也被這位戴個大金鏈子,還搖著把折扇的奇葩混搭逗笑了,問道:“為什麼要送我這幅畫呢?”
見唐如月聽到兩百萬這個價格,也沒有非常激動的表現,朱浩然明顯有些失望。
但還是趕忙回答道:“因為我覺得,隻有像你這樣美麗的小姐才配擁有這幅畫。”
唐如月嫣然一笑,突然往邊上林夏懷裏一靠,伸手攬住林夏的腰說道:“這是我男朋友,我收別人禮物要經過他同意,你跟他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