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閃光燈實在是太耀眼,一點點的閃光中,有些閃躲的東西在心裏慢慢的浮現出來。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孩子被製作成標本的樣子,還有那個被一點點解剖的孩子!
孩子……孩子……
心口一陣沉悶,好像是那天她跳下懸崖時,冰冷的海水將她肺裏的所有空氣盡數吸幹,窒息的感覺令她感到絕望。
捂著心口,畢笙一點點的玩笑了腰,兩手死死的握著心口,心裏好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在壓製著,呼吸越來越沉,空氣越來越稀薄。
忽然胃裏一陣翻滾,畢笙用盡全力的站起身,頹然的撐著身子艱難的走進了洗手間,剛進去便一陣翻滾著直接吐了出來。
空氣中有令人作嘔的味道在蔓延,黴臭的味道中還有血腥味道夾雜著。
一陣嘔吐幾乎要了畢笙半條命,等到將胃裏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之後,畢笙終於全身癱軟的靠在牆壁上粗喘著。
呼吸緩緩的恢複,眩暈感慢慢的消散。
等到緩和過來,畢笙撐著身子站起身,正要按下馬桶抽水按鈕,結果就看到了馬桶中的嘔吐物中竟然夾雜了些許紅腥。
血?
她怎麼又吐血了?
心裏一陣悲戚,畢笙恐慌的搖著頭,難……難道她……
嗬!
老天是在跟在跟她開玩笑嗎?
門外傳來上樓的腳步聲,畢笙趕緊按下抽水按鈕,巨大的水流將所有東西都衝走,然後畢笙快速的打開了淋浴。
嘩啦啦的水流中傳來敲門聲。
“畢小姐,您在嗎?”
隔著門板,畢笙應了一聲,“我在。”
“畢小姐,外麵來了一些鬧事的,您別怕,一會兒就會走的。”
鬧事的?
那些記者?
“沈姨,那些人來做什麼?”
明知道沈姨不會告訴自己,不然她也不會提前跑進來看一趟她是不是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果然,在畢笙問完話後,沈姨沉默了片刻,“我也不清楚,可能認錯地方了吧。”
剛才,她親眼看到沈姨出去過,她怎麼可能不清楚。
沒再深究,畢笙輕笑應了一聲。
“那我先出去了。”
說完,便傳來一聲關門聲,房間便再次恢複了安靜。
關掉淋浴開關,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蒼白臉色的自己,畢笙隻覺得心裏一陣淒然。
她的命運為什麼總是這樣,幾次死裏逃生,難道真的逃脫不了既定的命運嘛?
嘴角的笑意一點點蔓延,淒美而決絕。
洗了把臉,畢笙換了身衣服便下了樓。
門外的那些記者還在鬧騰著,保鏢們用自己的身體當作了肉牆去堵著那些記者的衝進來的路徑。
門外鬧哄哄的,樓下的白芷跟沈姨卻不見了蹤影。
人呢?
正疑惑的時候,一樓拐角的方向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似乎在刻意的壓著聲音,畢笙眼底閃過一抹狐疑,然後壓低腳步聲慢慢靠近。
直到隔著一個拐角,沈姨的聲音傳來。
“白醫生,您說該怎麼辦?現在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就是我們想瞞著也不是長久之發啊,那些記者已經知道了畢小姐住在這裏,如果他們天天來鬧,畢小姐早晚會知道的。”
她早晚會知道?
所以門外的那些記者不是因為她發瘋而來的?
眼眸收緊,沈姨的聲音傳來,帶著詢問,“白醫生,不然我們給先生打電話吧。”
白芷搖了搖頭,“不行,現在Lan已經顧不了自己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替他照顧好畢笙。”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兩人似乎都在犯愁。
一牆之隔的畢笙卻已然明白了什麼,這件事情不是在她身上發生了,而是在顧承胤身上,而且這件事情會影響到她。
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