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子們均在案後坐好了,過了一會兒,一個女子才姍姍來遲。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一身桃紅色長裙,裙擺零零落落繡著紛飛的蝴蝶,手挽著白色披帛,高高昂著她的頭顱,走路時腦袋上的步搖一晃一晃的,周身貴氣難當,卻被那絲故作姿態給損壞。
顧兮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這女子便是張月月,也不知怎麼的,竟然跑到甲班的琴藝課來了,前世聽聞張月月在琴藝方麵造詣頗高,許是院主破例讓她琴藝課與甲班一起上吧。
隻是顧兮不理她,張月月卻將她看得清楚。想起那日在寶華樓前的事情,她的眼中便浮出了怒火,狠狠地瞧著她,往顧兮這邊走過來。眾人看看低頭擦琴弦的顧兮,又看看怒氣衝衝的張月月。
林思念扯一扯顧兮的袖子,顧兮抬頭疑惑的看她:“那人過來了。”顧兮知道她說的是張月月,就上次的事情,以張月月那個脾氣,看見她肯定是按耐不住要尋她麻煩的,顧兮麵無表情,無論哪方麵,顧兮都不會怕了她去。
“喂,你這個村姑,怎麼會在這裏!”聲音尖銳又傲慢,又藏著深深的惡意。隻不過這一句村姑,卻將所有的人都驚了一驚,甲班的女學生們都知道顧兮的身份,更不敢輕易的得罪她,再加上她的舅舅又是安慶侯,父親是相國,身份隻怕與公主也差不了哪裏去,而張月月除非是真的公主,否則哪裏來的底氣與顧兮叫囂。
可姬世王朝隻有兩位公主,一位才十三歲,而今在戊班,一位是當今長公主,已經成親,如今應該是在長公主府,這女子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竟敢說顧兮是村姑?眾人又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她,等著顧兮發火教訓她。就連林思念都被張月月的勇氣給嚇在原地。而眾人的表現,被張月月看在眼裏,便是被她的姿態給嚇住了,又有些洋洋得意。
顧兮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裏,皺著眉不解的看她,張月月到底無腦呢還是有恃無恐啊?兵部尚書官位的確高,可也越不過天王老子去,尤其是在這京城,行差踏錯,都是會惹來麻煩的,兵部尚書是否將她寵得太過了?
“本小姐在和你說話,你沒聽見麼?莫不是啞巴,還是個聾人?”張月月見顧兮不理會自己,愈發的以為顧兮是怕了她,麵上的得意也就越明顯:“你一個又聾又啞的人在此做什麼。難不成還要學琴?還不滾出去?”
眾女真的是被張月月的言語行為給嚇了一跳,就連林思念都愈發的驚訝於顧兮的冷靜,若是以往,她早就跳起來教訓這個女子了,哪裏還輪得到她在這裏對著顧兮指指點點,又吵又鬧的?
“思念,你有沒有聽見這屋子中滿是狗吠啊,真是吵人得緊。”顧兮繼續仔仔細細的擦拭以及的琴弦,口中卻與林思念說話。
林思念被她問得一愣,看見張月月憤怒的神情,她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前仰後合的模樣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顧兮瞪她一眼,她才正襟危坐的,卻還是憋不住想笑,眾女也反應過來,偷偷捂著嘴笑出聲來。
原來顧兮不是不教訓她,隻是如今動口不動手了而已。張月月再笨這話還是聽得出來,氣的小臉漲紅:“你竟然說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