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晚上中常侍錢子彥大人回來時,錢夫人早已望穿秋水。
錢大人與夫人恩愛多年,一回來便知道自己夫人情緒不對,便問,“夫人,今天是怎麼了?”
“彥郎”,錢夫人聽見丈夫的聲音,心裏的不安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夫妻兩人嘀咕了許久,錢大人總算明白今日發生了什麼事,勸慰道,“夫人,你隻管去,有什麼事我擔著。”底氣十足,他可是天子近臣。
錢夫人有些破涕為笑,道,“皇後我並不是十分擔心,我是想著我們家囡囡的婚事。”
錢大人沉思了片刻,道,“我見過李部,算是個聰明人。”自小就待在太子身邊,由皇後親自撫養長大。現在的太子地位穩固,以後少不了李部的好。“夫人,不要多慮。如果皇後有意給我們家做媒,這是件好事。你在擔心什麼呢?”
錢夫人有些驚愕,李部就這麼好?她還沒有見過李部,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還是品行不端,都不知道啊!她便說出自己的憂慮,“李部,我還真不知道他的底細,不知道他的為人如何?如果皇後娘娘突然提起要我們家囡囡做侄媳婦,我總不能糊糊塗塗將女兒推進坑了吧!”
錢大人聽完夫人的疑問,便笑道,“這是夫人你有所不知,李部他是太子侍讀,太子讀什麼書他也是跟著讀的。學問是一等一的好,我見過他寫的文章,可圈可定。至於品行,這麼多年,我在皇上太傅太保身邊還沒聽過他的不端。你若不放心,我明日差人去打聽,包你滿意。”
錢夫人之前是關心則亂,現在聽著丈夫的一席話,才徹底放下心來。打趣道,“怎麼現在你不擔心被打上太子黨的印記了?”先前在太子的名份尚未定下來時,錢子彥可是和太子那邊撇清關係,不聞不問,事不關己的樣子。
錢大人隻能尷尬地笑著。誰想這樣子,先前太子不得皇上喜歡,他自然要離得遠些。多虧太子有個同母的親弟弟劉囂,不然地位保不保得住還有一說。方才他為什麼說李部是個聰明人,李部非常善於韜光養晦,看著溫溫和和,實際上看他做事也是滴水不漏,不然他在太子身邊多年,怎麼就一直平安無事!皇後的庇護是一回事,自己在太子身邊站得住腳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也不是一直平安無事,據說他在幼年時騎馬摔傷了腿,在床上躺了三四個月才好。現在看他走路騎馬,幸好沒有異樣。如果要做女婿的話,錢子彥還是很滿意的,李部相貌堂堂,很是養眼。現在,他可是很希望自己被打上太子黨。
錢夫人自然不知道丈夫的心思,可是她知道如果真要結親的話,丈夫是同意的。現在,她可以安心準備進宮的事宜。
這一廂錢夫人是心定下來,可再看看李縈,現在是嘟起嘴來生悶氣。為什麼?或許是女孩子的心思細膩敏感,前一刻剛看了父親哥哥的來信欣喜不已,後一刻便坐在依窗大塌上生悶氣。她想到那李陵小哥哥不論多晚回來,都會給她帶上好吃的。不是想著那些令人嘴饞的食物,而是夜深人靜的夜晚有人陪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