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看到並沒教壞的李恪,不僅性情越發成熟,性格也比在宮裏更加開朗了時,卻終是讓長孫皇後明白,一個重視親情、喜歡孩子、博學多才也不私藏的白啟,或者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先生。
所以,長孫皇後才決心,讓李麗質拜師,將書房那些比這“千裏眼”更要震撼的東西學明白了,弄到皇宮裏去。
現在結果雖然也是好的,可當看到性情越發穩重且目光長遠的李恪拜師成功,而自己這不思進取隻知道頑皮的親生女兒卻隻抱著望遠鏡當寶貝時,心裏卻一陣幽怨。
“你還敢頂嘴?”
長孫皇後恨鐵不成鋼的又點了兩下李麗質的額頭,小聲道,“你就不想想,你姑丈那麼多好東西,隨意拿出來個望遠鏡就是如此寶貝。若是你拜了你姑丈為師,成為了你姑丈唯一弟子,那麼多好東西,你能分到多少?想要什麼沒有?”
李麗質聽得很是一愣,眼前瞬間閃現出書房裏那麼多的寶貝,而再一想到白啟那樂嗬嗬的嘴臉,頓時感覺自己丟了大西瓜撿了小芝麻,上了大當了!臉上這剛剛出現的歡喜瞬間又變成了無盡的委屈。
“姑丈,他……他又坑我……”
若白啟在這裏,定是感覺自己要冤死。自己這為博得小美人一笑,都搭進去一望遠鏡了都,好人沒賺著,怎麼竟還成了壞人了這是?
“……”
長孫瞪了李麗質一眼,轉頭看向旁邊有些悶悶不樂的秀穎。
此時的秀穎心裏很不是滋味了。
本以為自己那機智的一腳雖然得罪白啟,卻能緩解當時的尷尬,更是能討得自己這個好閨蜜的好。卻是不想,自己一腳成就了李恪,卻將兩邊都得罪。
長孫皇後稍微一想,便理解了幾分,上前拉住秀穎的手,深情的感謝道:
“這次,恪兒能拜駙馬為師,還真是多虧了妹妹機敏啊。”
秀穎看著長孫這真誠的眼神,卻很是羞愧。
“我……我真是不知姐姐是想讓麗質拜師的……”
長孫聞言,微笑著輕輕拍了拍秀穎的手寬慰道:“如此更好,要說讓麗質拜師駙馬,我還真舍不得呢……”
看著長孫真誠的寬容的笑容,秀穎頓時心生快慰和感激,紊亂沉悶的心情也是疏鬆了些。
吃了飯,長孫本還想著找白啟聊聊的,隻是這次連秀穎都不知道白啟跑哪裏去了,遂看了一眼樓那已經上鎖的書房,也隻能暫時作罷。
白啟也沒跑多遠,此時正召集了一眾工匠和學生學徒們在為眾人講解著鍾表的工作原理,想著集思廣益,讓這些功高心細的工匠們再研究研究。
“這鍾表的原理就是這些,我這裏做了幾個半成品,時間上還有些誤差,你們拿回去再研究研究,想辦法盡量解決這一問題而後對這鍾表的可攜帶性和安全穩定性進行優化……
這時間參照,就按每天太陽最高時間為正午十二點……
若你們有什麼不懂的……自己討論討論吧。”
交代完,白啟轉身便走。
而白啟剛出教室,嘩啦一下,一群臉皮厚的工匠們迅速衝上講台,先一步占據最佳位置光看。
“哎呀,我就說當初先生下圖紙讓我做這又長又韌又有彈性的鋼鐵片片幹什麼呢,原來是做這個……這個……”
“發條彈簧……”
“對,發條彈簧。你們是不知道啊,這發條看似簡單,可是真的難做嘞。不僅要厚薄均勻平整,還得有高硬度、高強度,關鍵還得有高變形彈度。
當初我們試驗做的,不是太脆容易斷,就是太軟變形回彈不回去,我們鐵匠坊整整研究了小一年才研究出來的……”
“切,你們也就研究個發條,你們沒看到這些精密的齒輪,可全都是我們金器坊一個個齒輪一點點磨出來的,你們看著這一圈齒輪,這麼小,還必須一樣大小不得差上分毫,你知道這有多難、得耗費多少心力嗎?”
“嘿,我看呐,就是你們這些齒輪做得誤差太大,所以這齒輪上的時針才總是走不準……”
“怎麼就是我們的問題了?有本事你來磨一個齒輪試試?”
“嘿,試試就試試,誰怕誰誰啊,別以為我們打鐵的就幹不了細活……”
“我拿一個月工錢,就賭你們幹不了……”
“賭了!”
“就是,我也賭了……”
這些大師傅們衣食無憂,有錢都沒處花。加上公主府不允許聚眾賭博,卻不禁止一定程度的對賭,而且公主府內各種比賽下來,輸的贏的都有些矛盾,也就養成了一些愛相互較勁的習慣……
走出教室的白啟聽著身後的熙熙攘攘的聲音也沒理會,看了看城堡的方向,在書院轉了兩圈後,最後還是選擇去了書院的山長辦公室。
無他,無聊之中找個地方單純的睡個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