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了幾日,再過兩日葉婉歌便要同沈敬之和柳洛晴去隨州了。今日恰好是葉婉歌回府的一年又九個月份。“夫人。”碧兒掀簾而入,輕聲稟道。“查到了嗎?”葉婉歌並未抬眼。“嗯,因著旁人也不想讓自己所送之物與旁人相似,所以都一早放出消息來了。晴夫人送的是雙雀內繡屏風,衿夫人鬆了一塊血玉,華夫人送了一支金簪,月夫人是一件羅衫,珞夫人是一把流螢扇,茗夫人是派人自宮中的得到的兩支新式珠花,灼夫人送了一個自繡的榴開百子的巾帕。姝夫人則是說不送。隻是不過是所傳,究竟如何也隻能等著雲夫人生辰那日才知了。”
“漪夫人呢?”葉婉歌本就比較在意漪夫人會給雲夫人送什麼,故敏銳的發現碧兒說的這些人裏,獨獨少了漪夫人。“漪夫人居於千羽院,並沒有傳出什麼消息,話說奴婢本以為灼夫人隻送一塊巾帕小氣,後來才聽說那巾帕的料子是灼夫人尚在宮中時得的,是上好的料子。石榴花更是在花瓣處用金線摻了銀線繡的,也算貴重了。”
葉婉歌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賬簿甩到桌子上:“金線銀線都不重要,光是那榴開百子的寓意,就足以叫雲夫人得意了。”現在雲夫人半年前剛沒了孩子,現在急切所求,不就是一子嗎?榴開百子,灼夫人這禮,可是送到雲夫人心坎上去了。
“嗯,不過奴婢覺得,還是晴夫人送的雙雀內繡屏風最為貴重,夫人可想好了送什麼?”葉婉歌本想將那件白色的薔薇舞裙送了去。不過畢竟是雲夫人生辰,白色衣物總歸是不好的,若被有心之人再拿來做文章就不好了。
“雲夫人生辰那日你把本夫人前些日子買的那套頭飾給雲夫人送去。”葉婉歌的想法是不必越過柳洛晴,但也要體麵些,那套頭飾,金質鏤空,分一冠,一簪,二釵,二耳環,冠上還墜了塊綠寶石,雖隻是次品的綠寶石,但一套頭飾下來,也足夠金貴了。
“再過兩日本夫人就要去隨州了,今日索性出去走走。”葉婉歌下榻,由碧兒扶著走出了竹蘭院。
走進花園,便見百花爭豔,正想逛逛,突聞佳音入耳:“是嗎?將軍還真是疼愛雲夫人。”葉婉歌聞音走近,見華夫人與雲夫人正在聊著,輕笑一聲:“聊什麼呢?這般熱鬧。”
華夫人見是葉婉歌,起身行了禮:“妾身見過婉夫人。”雲夫人也看到了葉婉歌,不過上次雲夫人行禮隻是葉婉歌都未回禮,今日便索性連平禮都不行了,隻是嘲諷的勾了勾唇:“呦!是姐姐啊!”
葉婉歌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道雲夫人對自己的敵意,縱然自己懶得計較,但今日自己若是再忍讓,隻怕明日,就會有更多的人想著爬到自己的頭上了。
“華夫人起來把。”葉婉歌笑意未減,將華夫人喚起,再自顧自的仍悠坐下,才看向一旁然自得的雲夫人:“雲夫人高貴那聲姐姐叫誰呢?本夫人怎得不記得本夫人有雲夫人這樣一個妹妹。”
雲夫人的麵上也不見怒意:“入了府自然都是姐妹,而姐姐與妹妹同為貴妾,未免生分,本夫人自該稱一聲姐姐。”
葉婉歌笑了一聲,但笑裏卻透著冷意:“縱使同為貴妾,也是該分個三六九等的。論起來,晴夫人應為首,本夫人居於次,而你雲夫人,自該是應為末流貴妾才是。雲夫人應清楚自己的身份,可不要因得意忘了形才是。”葉婉歌不待雲夫人言語,便由碧兒扶起:“本夫人還要去看看嫿兒,就不陪兩位了。”葉婉歌此次是沒有給雲夫人留一絲一毫的顏麵的,但葉婉歌倒也不怕雲夫人將此事告訴沈敬之。畢竟論寵愛,她還是要比雲夫人多一些的。就算雲夫人是新貴,但雲夫人也實在是囂張跋扈過了頭。且葉婉歌說的其實也沒有錯,縱然柳洛晴,葉婉歌,雲夫人都是貴妾,但柳洛晴執掌中饋,葉婉歌協理將軍府,雲夫人卻沒有什麼權力,高低之分,自然是有的。
將軍府到底是小的,此事沒過多久就傳遍了整個將軍府。“雲夫人今日可是鬧了好大個笑話。”賢華院內,華夫人看著對麵的月夫人,興致勃勃。“當時婉夫人走後,雲夫人那個臉色,倒是好看極了。”
月夫人聞言也笑了起來,上首的柳洛晴將手中的杯放下:“唉,雲夫人縱然有所長進,但讓她與葉婉歌爭鋒,到底還是為難她了。”“能損一分是一分吧。”華夫人安撫道。柳洛晴點了點頭:“也是,今日之事沸沸揚揚,將軍必定也是知道了,但將軍什麼也沒說,那本夫人,自然也不用費力不討好的去幫雲夫人。”
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逝,一大早滿府之中除了漪夫人,所有人都到了將軍府的門前。雲夫人身為貴妾,站在了一眾妾室的前頭,含情脈脈,眼中好似有淚一般:“將軍與晴夫人,婉夫人再路上小心些,這五日妾身定然會打理好將軍府的。”
沈敬之笑著拍了拍雲夫人的手:“你打理將軍府,本將軍自然是放心的,好了,外頭日頭大,你們都回去吧。”沈敬之鬆開了握住雲夫人的手,轉身上了轎子,柳洛晴與葉婉歌也隨著沈敬之上了各自的轎中。
雲夫人見轎子啟,帶著眾人帶著一同行禮:“恭送將軍。”而身後的一眾妾室仍接著道:“恭送晴夫人,恭送婉夫人。”至轎子走遠,雲夫人才再次站起了身,擺起了貴妾的架子:“好了,諸位都起來吧,這五日將軍,晴夫人和婉夫人都不在府中,府中一切本夫人打理。隻是本夫人能力有限,若有什麼做不好的,許還要眾姐妹幫襯幫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