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沒動,她看著緊閉的院門,唇瓣有些顫抖。
靈骨剔除比一般的剔骨削肉疼痛萬倍,更別說她天生體弱,全靠靈骨撐著才有今日根基。
司馬墨這是要她去半條命,他對她一次比一次狠心。
見她沒動靜,司馬墨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語氣輕飄飄,“再不動手,該斷靈骨的就是你父親了,你自行選。”
他今日定要讓白芷付出代價。
當日他渡劫失敗前塵盡忘,命懸一線之時一抹纖細人影反複出現在他夢中,叫他再燃生念,這才撐過那一劫。
醒來後司馬墨隻見到了陪在他身側的梁語涵,梁語涵肩頭還有傷疤,是扛了雷劫後留下的。
她救了他的命,也是他的光。
而就在剛剛,他的光險些死在白芷手上。
他要她一根靈骨做代價,理所應當。
白芷慘笑一聲。
她現在沒得選,她不挖這根靈骨,受苦的就是她父親。
她抬手,長鞭化作匕首,她手起刀落將匕首盡數捅入小腹,硬生生將沒於肋骨間的靈骨挖了出來。
“啪嗒”一聲靈骨落在地上,鮮血混雜著淡淡月白色光芒,沾滿了塵土。
白芷胸口血氣翻湧。
她強撐著站起身,鮮血染紅了裙擺,“我做到了,你滿意了?”
司馬墨的確滿意了。
白芷見他身影一閃朝著山門而去,這才鬆了口氣。
父親雖然名義上是丹心洞主,但她天生身體虧虛,自打她出生以來洞府的天靈地寶便都砸在了她身上。
更別說為了司馬墨失敗的渡劫,白芷挪了一半靈脈供他使用。
現如今是丹心洞不過就是一個空殼。
“小姐!”目睹一切的雙兒撲過來,抱著白芷哭噎不止。
“我沒事……”白芷想摸摸雙兒的臉,抬手卻看到了滿手的血。
她眼前一黑,靈力和鮮血的大量流失讓她支撐不住摔在地上。
在徹底昏迷前,白芷見到了梁語涵。
司馬墨給她渡了靈力,她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正站在院門口,含笑看著白芷狼狽模樣。
等到司馬墨見了丹心洞主回來,白芷已經再次被關到了水牢中。
他拿著丹心洞主交給他的盒子上下掂量,他不知這裏麵是什麼,但丹心洞主卻將其當成了救命稻草。
他說願將東西送上,隻求司馬墨護著白芷一條命,保住她仙君夫人的位置。
司馬墨能感應到,這盒子裏的東西對他來說的確重要。他本想將盒子打開,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起身去了水牢。
白芷正呆呆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缺少的靈骨讓她身子迅速消瘦,現在的她說是皮包骨也不為過。捆仙鎖讓她用不上半點靈力,小腹上的傷口一直沒凝固,水牢已經讓她染成了淡紅色。
真是狼狽又難看。
一陣熟悉的冷香在此刻傳來,白芷抬頭看去,果然見到了司馬墨。
她披散著頭發,消瘦的臉頰越發襯的她雙眸清亮。
“朝華仙君。”她聲音沙啞,模樣狼狽卻依舊驕傲,“你我將血契解除了吧。”
“我成全你和梁語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