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秋實現在這潑辣的樣子,著實把村口這幾個嬸子給震懾住了。
人性就是這樣的,欺軟怕硬,拜高踩低。
以前見她是個文化人,不愛跟人囉嗦,所以總喜歡埋汰她幾句,有幾個跟劉秀娘關係好的,也跟著詆毀她是不下蛋的母雞。
現在好了,房秋實上來就懟人,倒是叫她們連個屁都憋不出來了。
房秋實看著她們吃癟的樣子,心裏很爽,不由得感歎道:“早知道懟人這麼痛快,我才不做什麼老好人。”
陸茂行推著二八大杠往發小家走,見她這麼開心,自然也跟著高興:“那以後就別壓抑自己了,真惹惱了誰也不怕,我給你兜著。”
房秋實愛聽這話,她也不是什麼非要自己當女戰神的猛人,有人原意替她善後自然更好。
便笑著催他趕緊去還車:“你快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陸茂行才到發小家裏,就被發小逮著一頓說。
原來這謠言是從通江村那邊傳出來的,通江村跟碧水村隔得不遠,中間有河流相通,古往今來就有互相通婚的習慣。
所以王崗假借去通江村探親的名義,把自己在大鐵盒上看到的事給繪聲繪色地說了出來。
還故作驚訝地問他爺爺奶奶,是不是房秋實喪偶了,不然她怎麼可能和一個當兵的一起走了。
王崗的爺爺奶奶自然要找碧水村嫁過來的姑娘打聽,碧水村的姑娘又托娘家人去打聽,這一傳十十傳百,房秋實跟人私奔的事兒就這麼沸沸揚揚地成了事實。
陸茂行聽罷,隻覺得這些人閑出屁來了,拍拍發小的肩膀,道:“沒事兒,我會處理的,你和弟妹別摻和就行。”
發小自然不會摻和,他可是出了名的榆木疙瘩,嘴笨,不會說話,於是他點點頭,回去跟他媳婦叮囑了幾聲。
陸茂行出來的時候,抬眼一瞧,房秋實居然被祝鴻來纏上了。
祝鴻來真是個不學無術的渣滓,仗著祝大山賺了點錢,也不好好跟他爸去做泥瓦匠了,轉行要去學做竹篾匠。
畢竟倒賣竹篾製品挺掙錢的。
可是他剛學沒多久就被竹篾劃傷了手,又開始大呼小叫怕疼怕死,所以竹篾匠學到半路,也荒廢了。
這一年來就整天在家裏坐吃山空,地裏活也幹不利索,頭等大事就是跟祝翠蓮鬼混。
可現在,他居然低聲下氣地跟房秋實在說軟話,還拽著房秋實的一袖子,一副家裏大小都由房秋實說了算的姿態。
房秋實覺得這人挺可笑的,沒離的時候一副嘴臉,離了開始做孫子了?
不覺得晚了嗎?
再說了,祝鴻來是個什麼人,她還不清楚?
耳根子軟沒主見,不是聽祝翠蓮的,就是聽劉秀娘和祝大山的,就是從沒聽過她房秋實的。
現在太陽打西邊出來,指定有貓膩。
她也不拆穿他,隻是笑著問道:“怎麼,我要是跟你回去,有什麼好處嗎?”
“咱爸說了,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隻要你讓他抱上大孫子,鎮上新蓋的商品房立馬拿下一套寫你的名字。家裏宅基地也可以騰出來,寫咱倆的名字,他和咱娘跟老二住去。”祝鴻來把祝大山交代他的話一五一十地學了出來。
房秋實聽樂了,感情這一大家子真的吃準了陸茂行的宅基地了?
這是拿陸茂行的家產做好人呢?
可真奸啊!
怪不得能靠做倒爺發家呢。
祝大山所謂的忠厚老實的形象,都是表象,騙人玩兒的!
正好這時候陸茂行過來了,她便幹脆反問道:“呀,你表弟不是要拿回自己的宅基地了?那你家有財豈不是要帶著你爸和你娘住大馬路去?這可不行啊,你們這是坑我呢,到時候人家不說你們祝家自己沒本事,訛不到你表弟的宅基地,就拿我當擋箭牌,人家隻會說,你們看啊,那個房秋實多狠的心啊,她老公公和婆婆都被她趕出家門了,天底下哪有這樣做兒媳婦的?你說說,光是這些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我還有命去住你們買的房子嗎?”
被房秋實這麼一質問,祝鴻來懵圈了。
是哦,到時候村裏人肯定會這樣嚼舌頭的,明明不是房秋實的錯,到頭來肯定都說她心狠手辣不孝順。
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
可是,這事爸既然讓他來說,就肯定有解決的辦法,要不他回去再問問?
結果他還沒開口,就聽房秋實接著說道:“我看哪,鎮上的房子就算了,還是讓大山叔趕緊給你家有財申請一個宅基地去吧。你說你們祝家家大業大的,總是霸占你表弟的宅基地算什麼事兒啊?也別說你們養了未明三年,未明這三年,他哥每個月都寄了錢回來的,他一個小孩子,可吃不了那麼多。難不成,你們嫌錢少,所以才想靠著宅基地再訛你表弟一筆?這可不行啊,大山叔是厚道人,做不出來這樣的事的,指定是哪個黑心肝的在哄騙他不做人事呢。你這個做兒子的,回去可得勸勸他,就算不為你考慮,也得為苗苗考慮不是?要多為親孫子積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