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晚醒來時,外麵一片黑暗。
床邊是一直守著她的唐寧,小聲又壓抑的哭泣著。
見她醒來,哭聲一頓,“慕晚姐姐,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唐慕晚搖了搖頭,隻覺得自己身處在噩夢裏還沒有醒來。
霍庭琛已經跟唐寧大致說了下事情,知道她現在喉嚨受損說不了話,雖然她現在也不想講話隻想一個人躲在角落裏難過,卻還是努力找話題說給她聽。
“慕晚姐姐,你昏過去的時候二姐夫已經讓人調看了監控,那幾個嚼舌根的女人已經被帶走了。”
“有位自稱是慕晚姐你朋友的沈小姐來過,說了幾句奇怪的話就離開了。”
……
唐寧說了很多,直到最後再也想不起來有什麼要說的了,才慢慢的住了口,“慕晚姐姐,我知道爺爺是我害死的,你要是怪就怪我吧,別憋在心裏好不好?”
“我從八歲來到唐家,你跟時瀟姐姐還有爺爺一直都對我那麼好,在阿寧心裏你們才是阿寧的親人,要是我不那麼衝動的話,爺爺也就不會……”
唐慕晚衝她擺了擺手,對方擺明了是故意的,就算沒有阿寧跟他們理論,他們也會找機會到爺爺的麵前說三道四的。
背後的那個人明顯是算計好的,為的就是要她爺爺的命。
隻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爺爺究竟得罪了誰,竟然連一個垂暮老人都不肯放過,可見其卑劣凶狠不要臉的性格。
唐慕晚幾乎很快就理清了思路,讓唐寧拿了手機,打出一段話問她,“沈小姐是沈初夏嗎?她來做什麼,說了些什麼?”
唐寧隻顧著傷心,也沒有太在意沈初夏說了什麼,不是很確定道,“她說,即便情感上你贏了,可死去的人是再也回不來了。”
想了一會,又補充了一句,“她還說,雖然輸給了你輸給了溫黛黛,可看著你這樣她還是覺得你很可憐。”
唐慕晚閉了閉眼睛,用力的抓緊了床單。
不管沈初夏的目的是什麼,至少有一點她是說對了,如今她失去了摯親摯愛之人,哪怕贏了全世界,爺爺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還有時瀟……
雖然沒有人跟她說時瀟的事情,可霍庭琛從來不會躲避的卻也躲閃的不敢回答她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
唐老的離開,對唐慕晚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在唐慕晚心裏,爺爺走了,除了她外已經沒有別的家屬了,所有的事情她都打算親力親為。
隻是她現在傷痕累累,聲帶受損也沒有完全恢複,每一次說話喉嚨都像是被沙子攆過似的,嗓音粗嘎又難聽,更是灼疼得厲害。
自從在搶救室外昏倒後,當天晚上唐慕晚就發起了高熱。
反反複複的,溫度一直在四十度上下徘徊,怎麼也無法降下來。
意識更是混沌模糊的,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無論是霍庭琛還是唐寧跟她說什麼都沒有反應,像是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霍庭琛急的不行,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莫南跟莫北處理了。
就連得知唐老逝世立即從國外趕回來的霍老夫人,看到她近乎孱弱的躺在那裏,心疼的都紅了眼眶。
“慕晚啊,你要好好的啊,老唐可就隻剩下你這麼一個孫女了。”
唐慕晚不知有沒有聽到,好在喂進去的藥沒有再吐出來,米湯之類的食物也能吃一點進去了。
一連三天,高熱不退才慢慢的降了下來,穩定在正常的溫度。
隻是感冒卻是一直沒有好過,每天鼻塞流淚,昏沉沉的不行,更是沒有意誌去抵抗。
這幾天下來,更是以肉眼可見的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就連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圓潤的臉蛋也瘦出了尖下巴。
賀靳南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旭景園裏,明知道唐慕晚如今的情況,還是問了她很多的事情。
唐慕晚腦子迷迷糊糊的,對於失火那天的細節卻怎麼也無法忘記,描述的格外清晰。
“你真的覺得慕晚說的不會有偏差嗎?”出了房間,霍庭琛忍不住開口問神色氣息較之從前都更加冷漠的男人。
賀靳南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神色冷漠的開口,“來之前我特意谘詢過專業人士,他說慕晚雖然意識不甚清醒,但人的大腦對於經曆過的痛苦事情總是記憶猶新,即便是失去了記憶也會隱藏在大腦裏。”
“什麼意思?”霍庭琛神色微變,他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催眠慕晚的。
“放心!”賀靳南看著他緊張的表情,冷峻的臉上弧度揚了揚,“我不可能傷害瀟瀟的妹妹,慕晚身邊有你我放心。榕城那邊蠢貨依舊不死心,唐老的葬禮就麻煩你費心,到時候我會盡量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