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洋雖然在某些時刻有些慫,但在絕對的專業麵前強權什麼的都是浮雲,絲毫不在意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冷,眾所周知,沈小姐母親夏女士當時是用不光彩手段嫁入沈家的,因此沈家二老很不待見她們母女,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公開承認過沈小姐的存在。沈小姐有沒有問題很難說,但夏女士絕對是有問題的,不然沈家二老也不可能狠心到連孫女都不認。”
霍庭琛瞳眸縮了縮,斯文淡漠的開口,“大狀你說了那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許紹洋表情很是無辜,覷了眼渾身冷峻氣息愈發重的賀靳南一眼才道,“我之前打交道的一位當事人曾無意中見在我律所見過夏女士一麵,說她跟自己的一位故人很像。後來我好奇就旁敲側擊的打探了一番,那位當事人告訴我,二十多年前他大哥生意失敗,當時的未婚妻忽然之間不見了蹤影,但他大哥卻收到了一筆不菲的錢,憑借著那筆資金成功的翻身,現在在榕城也算是赫赫有名。”
江北深眉心戾氣漸升,心裏有痛楚一閃而逝,“二十多年前的事你也有閑心管,我看你真是閑的蛋疼了。”
許紹洋不知觸動了他哪根神經惹得被懟,隻覺得男人此刻的樣子實在是恐怖,求救的看了看賀靳南,奈何對方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沉默的低頭喝酒了。
他腹誹了一句資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我還發現一個問題,沈小姐跟程湘南曾經私下裏見過麵,就在唐大小姐跟賀當家重歸於好後。”
很多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而且在坐的誰都不是蠢得,很快就聯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霍庭琛眉眼陰沉的能滴的出水,下頜線條繃的緊緊的,幽暗晦澀的雙眸因為想到了什麼而戾氣陡升起。
唐時瀟回到賀靳南的身邊沒有多久,初夏就跟程湘南私下見過麵,而這些事她提都沒有提過。
不說她們見麵談了些什麼,私交如何,但就程湘南的冷酷跟狠毒來說就不容小覷,沒有絕對的利益她也不可能找上沈初夏。
火吻的事件發生,賀靳南在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除非一手製造了這一切的程湘南,旁的人不可能知道的這件事,就連賀老太爺都是事後才知曉的。
賀靳南淡淡看了他跟江北深一眼,英俊的臉上布滿陰鷙,泠泠笑著,“江城是你們的地盤,沈初夏跟你們交情匪淺,我這次來隻不過是事先打個招呼。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讓我查到什麼跟她有關的話,別怪我不給你們麵子。”
說完,直接離開了包廂。
氣氛有些許的凝結。
他們都很清楚,賀靳南不會輕易的撂狠話,一旦開了口就足以說明沈初夏背著他們做了很多的事情。
江北深眼底戾氣翻滾,狠狠踹向許紹洋麵前的桌子,“是不是賀靳南讓你故意說這些話的?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竟然也被他給收買了。”
許紹洋像彈簧一樣一下子彈到了沙發上,替自己叫屈,“你們都是大佛,我一個小小的律師誰也不敢得罪,而且我說的當事人的事情的的確確是真的。本來我也不可能放在心上,但前幾天他又找上了我,問我類似認回女兒的問題幾率有多大,而賀當家也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分資料看,上麵有確鑿的DNA表明沈小姐並非是沈家的人,而且跟程湘南還有血緣關係。”
程湘南隻有一個親舅舅,別的舅舅是他外公後來娶的女人生的。
如果說沈初夏跟程湘南之間有血緣關係的話,彼此之間還算親近的話,那沈初夏隻能是程湘南親舅舅的女兒。
想到這樣的可能,霍庭琛的臉色驀地一沉。
不管沈初夏跟程湘南是什麼樣的關係,賀靳南為了這事特意出現都足以說明了初夏跟這件事不是全然無關的。
慕晚爺爺的死,沒有直接的證明表明是沈初夏做的。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一直按捺著不動,甚至表現出袒護沈初夏的意思,為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隻是所有的線索都像是惡意中斷了,找不出任何可能跟沈初夏暗中聯絡的人。
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能走法律的程序定罪。
他不是不知道慕晚心裏其實是怪他的,也清楚的知道這樣隻會造成他們之間的裂痕,再也無法修複。就像她說的,不管有沒有證據證明沈初夏間接害死了她爺爺,隻要他想就會有確鑿的證據。
可是他不能那樣做。
無論初夏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他都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江北深冷冷嗤笑,麵色有些陰沉,“這些都隻不過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你我都應該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的話,就再也沒有辦法移除隻能任其生根發芽了。”
霍庭琛諱莫如深的眸沉了下去,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