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沈初夏此刻的心情極其的複雜,她想不通雖然不算一帆風順但也順風順水的人生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樣?
明明唐慕晚坐牢了,溫黛黛也成了植物人。
可這四年多來,她竟然也沒能跟他們有多親近。
她從見到溫黛黛第一眼起就不喜歡,後來進了沈園,看著盛氣淩人恣意妄為的小公主模樣更是喜歡不起來。她不明白,那樣一個驕縱任性,頤氣指使的小姑娘怎麼還會有人處處捧著她,哄著她,就連為了讓她多吃兩口飯都不惜扮醜哄得她開心。
成績一般,班級裏的刺頭,帶頭跟老師作對,可老師偏偏不敢得罪她,還什麼事都順著她。
對彈琴很有天賦,可是從來不認真學些,抱怨每天彈琴需要練很久手指疼。
身體柔韌性特別好,可對練舞也沒興趣,控製體重跟艱苦聯係她都做不到。
繪畫的技巧跟靈感都高於她,可她也不喜歡,嫌棄會弄髒自己的漂亮了衣服。
……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願意學習,除了喜歡漂亮了美好的事物,幾乎是一無是處。
不喜歡她跟她媽媽,沒少欺負她們,反倒跟爸爸告狀自己被欺負了。
很多時候她都忍不住會想,這樣的一個小姑娘真的是初次見麵待她親熱,甜甜叫著她“姐姐”的那個小姑娘嗎?
仗勢欺人,滿口謊言,嬌蠻任性。
那樣仿佛全世界都圍繞她轉的小姑娘,分明是電視劇裏的反麵教材,是家長耳提命麵不許玩得近的小姑娘,可偏偏被全世界都誇獎的的唐慕晚,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跟她是最好的朋友。
不管溫黛黛欺負了人,還是闖了禍,唐慕晚永遠會替她將殘局收拾幹淨,不留下任何的把柄。
哪怕是溫黛黛曾經搶了別人的男朋友,唐慕晚也有辦法讓對方將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反而跟溫黛黛道歉她是被見異思遷的渣男纏上的。
這樣的溫黛黛,這樣的唐慕晚,無論是誰都讓她覺得不喜又可怕。
在她們的眼裏,仿佛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旁的人都是無關緊要的。
沈初夏覺得自己的神經都火.辣辣的疼痛,雙眸通紅,死死的盯著唐慕晚看,嗓音尖銳的問她,“唐慕晚,你告訴我啊,為什麼?”
心心被狀若瘋癲的沈初夏給嚇到了,扁了扁嘴,一副快要哭的模樣。
念寶對沈初夏是比較熟悉的,江北深也沒有隱瞞過她沈初夏的身份,知道這個女人是自己媽媽的姐姐,有些怯生生的開口,“姨姨,你怎麼了?”
“姨姨?”沈初夏好笑的看著念寶,孩子的眼神很純澈不染絲毫的塵埃跟雜質,幹幹淨淨的,她甚至動念寶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的醜陋,一瞬間胸口像是撕裂般的疼痛。
她這是怎麼了?
從前的她是從來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發脾氣的,為什麼現在的她卻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好?
唐慕晚蹙著眉心看著沈初夏,嗓音溫涼的開口,“因為你太貪心,所有的一切都想要得到,可結果卻偏偏是適得其反。”
“我貪心?”沈初夏有些茫然。
是因為她想要的太多,所以才會一無所有嗎?
“你不妨問問自己的心,現在裏麵住著的人究竟是江北深還是霍庭琛?我想,可能你自己也無法分辨的出來。”唐慕晚臉色沉靜,語氣淡然而平靜的開口,“我對你不熟悉,僅有的了解也是從黛黛口中聽來的,從小到大你無論是成績還是其他方麵都優秀於黛黛,可是你想要獲得的認可偏偏沒有,而處處不如你的黛黛輕而易舉的就擁有了你渴望的一切。”
“我……”
“你羨慕她,又嫉妒她,內心有著深深的不甘,但你竭力的克製著這種情緒,因為聰明如你深切的明白得罪黛黛你們母女都沒有好果子吃。”唐慕晚語氣平靜,不帶半點情感上的偏頗,就像是在跟她閑話家常一般,“你的身邊同時出現了兩個優秀的少年,一個是清雅似竹,翩翩如玉,心中有丘壑的溫潤爾雅的貴公子。一個是積石如玉,眉目悠遠,霧靄深沉,捉摸不透的清冷少年。這兩個人對你都有著致命的吸引,無論是溫雅如竹的貴公子,還是神秘莫測的冷漠少年,在你心中都泛起了不小的漣漪,可是你無從抉擇,放棄另一個人都是無比惋惜的……直到你知道了黛黛喜歡那個眉眼冷漠的少年,你毅然的做下了選擇,才會有了後麵的那麼多事。”
沈初夏已然恢複了冷靜,聽完唐慕晚這番話,冷冷笑著,“你分析了這麼多,好像將我的心思都了解的透徹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好閨蜜。“
唐慕晚沒有在意她的冷嘲熱諷,嗓音徐徐的開口,“我說的未必就是全部,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隻可惜了,不管是誰,你最後都沒有得到。”
沈初夏冷冷嗤笑一聲,“你用不著激我,唐慕晚,你別忘記了,你跟霍庭琛之間隔著你爺爺的命,你以為你們就會幸福嗎?還有溫黛黛,她昏迷了四年,且不說江北深如今對她是愛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你也別忘記了她曾經做過的好事。”
“我做過什麼好事自己都記不清了,不然你提醒我一句?”溫黛黛笑靨如花,施施然的走了過來,一臉的好奇,“我也是奇了怪了,你這麼見不得我跟慕晚過得好,到底是愛那兩個男人愛的深沉,還是內心陰暗純粹見不得我們好呢?還有啊,慕晚跟霍公子之間如何用不著你費心啊,你說他們之間跟著慕晚爺爺的命,可罪魁禍首不是沈初夏你嗎?你哪來的臉在這裏振振有詞意圖破壞慕晚跟霍公子,不嫌自己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