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這是我在故意編理由騙你,可是事實上時瀟的血型與我跟你.媽媽都是不同的,A型血和AB血型怎麼可能生出O血型的孩子出來……”宋默謙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臉上流露的表情難以描敘,“慕晚,如今我告訴你,不是為了讓你原諒我什麼,隻是想要你釋懷。”
唐慕晚怔怔地看著宋默謙,像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隻覺得他的話像是尖利的刀子,在她心尖最柔軟的地方重重的刺了下,疼痛難忍。
宋默謙卻沒有再看她,自顧道:“我知道你可能以為這些是我的推諉之詞,可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不是沒有問過你.媽媽,可她……她竟然承認了時瀟不是我的女兒,所以後來我才……”
“所以,你是在懷疑我媽媽的忠貞嗎?”唐慕晚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隻覺得很是憤怒,他怎麼可以這樣詆毀她的媽媽?“血型不符就能說明時瀟不是你的女兒嗎?但凡你對我媽媽有一星半點的信任,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那麼多事。”
宋默謙眼眸中劃過一抹痛楚,手撫著心口,心髒每跳動一下,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和悔意,“慕晚……”
“宋先生,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唐慕晚眼神沒有溫度,唇角是沁涼的笑意,“這些事你也不要告訴時瀟,她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實際上卻最重視感情。”
宋默謙輕歎了一口氣,仿佛到如今,他還能感受得到當時宋雨濃的決絕,隻能歎息道“不管我跟你.媽媽發生過什麼,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慕晚你也沒有做錯什麼,如果真的要有人承擔曾經的過錯的話,一切都是我的錯。”
唐慕晚心髒微微蜷縮著,臉上溫溫涼涼的,沒什麼表情,“既然你生養了我,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我會做骨髓配型。如果合適的話,我不會有任何的話,權當是我償還了你生養我一場。”語氣略微頓了下,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如果配型不合適的話……”
餘下的話,唐慕晚沒有說。
宋默謙自然也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時瀟她也說了,願意替你這個父親做配型。”唐慕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頭剛才洶湧彭拜的情緒壓製住。“以前的恩恩怨怨就這樣吧,以後你要是來江城的話我也會盡到女兒的本分招待你。”
其餘的,她真的做不到了。
“慕晚——”宋默謙聽著她語氣裏的淡漠疏離,心狠狠一抽,“你能夠來看我對我已經是莫大的歡喜了,我不用你替我做什麼骨髓配型,如果有合適的是我的幸運。要是一直等不到合適的骨髓,那合該我命裏有這麼一劫,你別移植骨髓給我,萬一將來留下什麼後遺症怎麼辦。”
唐慕晚低垂著眼眸,掩飾住了眼睛裏的淡淡的不知對誰的嘲弄,“堂堂華爾街隻手遮天的金融大鱷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誰跟你說骨髓移植術會留下後遺症的?你放心,我說過的話自然不會作假,你也不該死在本可以醫治好的病上。”
“晚晚……”
唐慕晚心尖顫了顫,她想到以前在家裏時,爸爸媽媽每次都是叫她晚晚,叫時瀟瀟瀟的,那個時候的一家五口是多麼的和樂融融啊,誰又能想到幸福如泡沫幻影轉瞬即逝呢。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會過來做配型手術。”唐慕晚抿了抿唇,嗓音淡淡的開口,“要是不行,我打電話讓時瀟過來。總歸,你生養了我們一場,時瀟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宋默謙的臉色變了變,既有著懊惱,又有著掙紮之色,最後痛苦的閉了閉雙眼,渾身上下都跟著輕輕顫.抖著。
他都沒能替慕晚做些什麼,可現在卻要……
潮水一般席卷而來的愧疚跟酸楚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是宋默謙也知道,他這個女兒看似溫溫婉婉的,骨子裏的決絕與冷清與宋雨濃如出一轍。
當年宋雨濃要不是被他的質問傷了心,也不會決然的承認時瀟不是她的女兒。
可狠他當時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加上得知葉嫵曾懷過孩子卻被老爺子逼的意外流了產,而她也因此家破人亡,當時那樣的情形下他沒有辦法對葉嫵不管不顧,因此也加深了他跟雨濃之間的誤會。
那樣美麗堅韌的女子,溫婉是像是一泓柔.軟的水,決絕起來猶如帶刺的玫瑰,非要紮痛別人也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不可。
有時候他也忍不住會想,要是當初他忍了下來,沒有聽到外麵的閑言閑語就去質問她的話,是不是如今一切都是另一幅場景?
再多的想念,也隻能是臆想。
相伴一生,也未必抵得過當初的美好。
這輩子注定是他欠了雨濃的,沒能堅守本心,傷害了她的感情,也破壞了與葉嫵之間的美好。
所以,再與老爺子決裂,離開唐家之際,他才毅然決然的用了宋雨濃的姓。
唯有這樣才能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既然割舍了一切,放棄了一切,哪怕前方布滿荊棘也隻能往前走莫回頭。因為後麵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回頭就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