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反應過來,連耳根好像都在發燙,連忙從他懷中掙脫,“對,對不起……”
他睨了我一眼,眼角眉梢皆是淡漠,轉身鑽進車裏,驅車離開。
我怔了怔,前一陣我還差點和他表白,結果今天,他的女朋友就嫁給了我爸。
真是可笑至極!
我回到醫院時,天已經有些暗了。
我一瘸一拐的找了個醫生,幫我處理傷口,剛包紮好,就有一個護士走進來,“寧舒你回來了?你媽媽正在搶救……”
我噌地站了起來,急忙問道:“怎麼回事,在哪個搶救室?”
她解釋道:“好像是突然呼吸困難了,在5樓搶救室。”
我大腦有些發懵,急匆匆的往手術室跑去。
我剛跑到手術室門口,門就打開了,醫生神色肅穆,“你母親身體狀況很不樂觀,需要盡快手術,否則就危險。”
我胸口很悶,點頭問道:“好,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手術?”
“下周四,手術費用大約在二十萬左右。”
“好,那麻煩您幫忙安排,錢……我會盡快繳上。”
我應了下來,可此刻我身上卻真的沒錢了。
我有些茫然的走回病房,看著病床上昏迷的媽媽,仰了仰頭,不讓眼淚落下。
拿出手機翻了一遍通訊錄,指尖最終停在了寧振峰的號碼上。
猶豫了許久,還是走出病房,撥出了電話。
很快,傳來女人冷淡的聲音,“寧舒?”
是宋佳敏。
我默了默,冷聲問道:“我爸呢?”
她笑吟吟地說道:“他今天很高興,喝的有點多,在休息。你有事嗎?”
我用力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朝敞著門的病房看了一眼,雙眸刹那間就濕潤了。
我媽還躺在醫院,連離婚都沒辦,我爸就高高興興的再婚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媽需要做手術,要二十萬左右,等我爸醒了,你和他說一聲。”
她譏誚道:“下午才鬧過婚禮,現在就來要錢,你未免太欺負人了吧?”
我覺得特別好笑,諷刺道:“宋佳敏,你別忘了我爸媽還沒離婚呢。”
她嗤嗤發笑,“不就是一本離婚證嗎,前天你爸就辦好了,要不現在,我拍照發給你看看。”
我愣住一會,恍然明白,以寧振峰的人脈,拿離婚證實在是太簡單。
一股酸意湧上鼻腔,我笑了笑,“所以,你們說什麼都不會出這筆錢,是嗎?”
她不假思索,“是,我不會,你爸更不會。”
我心底湧上一陣悲涼,更替我媽不值。宋佳敏是我爸司機的女兒,我媽心疼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給她買衣服鞋子,我有的,她都有。
結果呢,二十多年,換來農夫與蛇的結局。
我靠在牆壁上愣了許久,回過神來時,電話已經掛斷了。
我坐在病床旁,看著媽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心裏不斷的發沉。
正在我焦頭爛額時,閨蜜周雪珂打電話過來,叫我去酒吧陪她。
我覺得很累,不太想去,但她失戀了,酒吧又魚龍混雜,我不去陪著也不放心,便答應了。
我走到病床邊上,準備先把我媽的手機充上電,再過去找雪珂。
不經意碰上指紋解鎖的按鍵,手機屏幕開了。
我下意識掃了一眼,整個人愣住。
微信對話框中,一張我爸和宋佳敏婚禮現場的照片,赫然在目。
而發消息的人,是今天中午才加上的好友,除了幾張照片,沒有任何對話。
想到護士說我媽搶救是因為突然呼吸苦難,我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擔心他再發什麼過來刺激到媽媽,我本想直接刪除他,但又覺得,媽媽也許認識他。
隻好把手機放到了分診台,拜托護士之後,才趕去酒吧。
我找到雪珂時,她已經喝得雙頰緋紅,朝我撲過來,“小舒,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我扶著她,擦了擦她哭花的熊貓眼,“怎麼喝成這樣了,我先陪你回家,好不好?”
她拚命搖頭,倒了一杯酒放在我麵前,“陪我喝嘛。”
我輕籲一口氣,像是要發泄什麼一般,端起來猛灌,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一杯接一杯,似乎隻有這樣,內心才可以得到短暫的安寧。
本來是來勸她的,結果,我喝的連路都走不穩了。
從洗手間出來,我猛地撞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忙道:“不,不好意思……”
我下意識抬頭瞥了一眼,好眼熟……
程錦時?醉的都出現幻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