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的安全在衡嶽市已經是身價在千萬的老板了,名下開了幾個公司,大大小小十來個物業,加上平時做生意的時候,很多合同協議什麼的,讓他焦頭爛額,遇到窮困潦倒的張兵,兩人一拍即合,請了張兵做了公司的法律顧問。
張兵這人雖然不修邊幅,法律的功底卻是非常紮實。不論刑事案,還是民事案,到了他手裏,都能理順得油光水滑。特別是經濟類的官司,他每打一宗,必定完勝一宗。由此以來,漸漸在律師界混出了名氣。
有了名氣張兵是不甘心做池裏龍的,幹脆跳了出來,自己注冊了這家律師事務所。
張兵做律師有三個原則,離婚案不接,殺人案不接,涉黑案不接。
張兵有了事務所,本來想大幹一場,卻在有天晚上被安全叫了去,兩個人關著門談了整整一個晚上。到第二天,張兵的事務所就開始不接案子了。
安全找張兵,是在他最後去澳門的前一天晚上。他似乎有預感,叫來張兵,把所有的財產立了一份遺囑,全部在安然的名下。
張兵不解,安全是有妻子的人,為什麼她的名下除了一套房產,其他什麼都不留給她呢?他想問,但安全顯然不想讓他知道緣由。因此到最後,安全死了,張兵也沒搞清楚他的想法。
在張兵的心裏,安全是將所有的心血都留給了妹妹安然。可是這個安然,卻要將這些東西交給一個與自己不相幹的男人!
“真沒關係?”張兵不放心地問。
“真沒關係。”孔另認真地說:“要說有關係,就是我是她嫂子的特別助理。”
“是嗎?”張兵饒有興趣地問:“林敏?”
“是。”孔另老老實實地回答。
張兵伸出手來,讓孔另把所有的材料給他。自己一個人靠在椅子上,逐份逐份一個字一個字審閱。
孔另退到沙發上坐下,感覺口有些渴,就輕聲問張兵道:“張律師,有水喝麼?”
張兵抬起頭,抱歉地笑笑,衝屋裏喊:“還不出來招呼客人?”
隨即屋裏出來一個女人,滿臉通紅地衝孔另笑笑,拐身進了廚房。
“我助理。”張兵猥瑣地笑了笑,指著廚房說:“人不錯。昨晚我們加班了,她就沒回去了。”
孔另笑笑沒做聲。張兵怕他不相信一樣,認真地說:“我們是分開休息的。”
孔另心想,你們分不分開管我屁事,老子是來辦事的,才沒興趣理會。
張兵見孔另不出聲,搖搖頭笑笑,又低下頭認真去看文件了。
安然的委托書寫得非常明白,將所有她名下的財產,全部交由孔另負責打理。
當然,在她的委托書最下麵,她寫了一行小字。注明孔另打理的財產,要按照市場升值規律走。也就是說,這些財產在孔另的手裏,一定要升值。如果不升值,她有權隨時終止委托。而負責監管這一切的,她居然委托的是張兵。
這樣一來,孔另、安然、張兵三個,就形成了一個相互監督的圈子。
這個圈子裏,孔另是核心。安然和張兵就像圈子外圍一樣,這個圈子可以無限大,也可以隨時縮小,直至將核心裹死不得動彈。
張兵嘿嘿地笑起來,指著委托書說:“孔另,你有什麼想法?”
孔另謙虛地說:“張律師,你做主。”
張兵白他一眼說:“孔另,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是個明白人,知道安然委托的意思。也就是說,我隨即可以代表她終止對你的委托,你明白嗎?”
孔另點點頭說:“我明白。”
“既然你明白,我就將委托書裏列明的財產逐一交給你,至於你怎麼做,我想你清楚。我隻要報表,每月一份收益報表。”
“可以。”孔另說。心裏卻在想,安然這個小姑娘的心思其實是非常慎密的,她自己漂洋過海瀟灑去了,留下這筆財產讓別人去打理,這是一件多麼舒服開心的事啊!
“你明日過來,我們要簽署幾個文件。”張兵說,拋了一支煙給孔另。
剛好廚房裏他的助理出來,看到他嘴裏叼著的煙,大驚小怪地喊:“兵,不許吸煙。”
張兵被她這麼曖昧的一叫,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孔另裝作沒聽見,起身走到辦公桌邊,將散落的文件收拾好裝進文件袋裏說:“張律師,我明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