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朝聲源處跑過去,就見睿兒坐在地板上哭,黎夏桑十分生氣的站在旁邊。

呂梅不知道去哪裏了。

“睿兒。”我將小娃娃抱了起來,不知道黎夏桑對他做了什麼,哇哇大哭,嘴裏還口齒不清的喊著爸爸,小臉上滿是淚水,看著讓人心疼,心裏騰起怒火,我瞪向黎夏桑:“這不過是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你對他做了什麼?”

“看你心疼的樣子,又不是自己的孩子,這麼緊張,做給誰看。”黎夏桑冷嗬一聲:“怎麼,想起你的孩子了?可惜,你的孩子他命薄,一生出來就死了,而且還是長卿要他死的,長卿隻認這個孩子,就算你再怎麼勾引他,他娶的人是我,他的兒子是呂梅生的,你就跟街邊上不要錢的雞是一樣的,供男人發泄的公交車,你什麼都不會有,也得不到。”

黎夏桑可真是會戳我的痛處。

她說的沒錯,蕭長卿把最重要的都給了別的女人,我反而成了下賤的禁臠。

可哪怕我心裏再痛,傷痕累累,也不會在黎夏桑麵前示弱,反唇相譏:“那又如何,名分跟孩子,又算得了什麼,女人最大的利器便是男人的不忍心,他能在你們的新婚夜還去找我,那就證明他最不忍心的還是我,他不過是看在你斷腿的份上給了你一個有名無實的蕭太太頭銜,自古以來,你看皇帝又愛了哪個皇後,隻有寵妃才是他們心尖上的人,不好意思,我就喜歡做這禍國殃民的妲己。”

“不知廉恥。”黎夏桑氣的臉都扭曲了,杵著拐杖過來想要打我。

看到她這樣子,我心裏就痛快。

我側了側身子,她的拐杖落了空,我眉梢一壓,冷聲道:“黎夏桑,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的提醒讓她想起了背上的刀傷,眼裏透著恐懼,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呂梅這時從外麵匆匆回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她茫然中,我將小娃娃交給她,厲聲道:“好好帶著孩子。”

“是是是。”呂梅有些怕我。

大概是我當時的眼神有些嚇人。

將小娃娃交給呂梅後,我就去了老夫人房間。

在黎夏桑那裏我可以不要臉,卻特別怵老夫人。

敲門的時候我都猶豫了好久。

老夫人又在房間裏念經,推門進去時,檀香寥寥,這些香仿佛有安神的作用,一進來,人也不那麼心浮氣躁了。

閉著眼睛的老夫人聽見響動,倏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渾濁卻依然銳利的眼睛,讓我心頭一緊。

我下意識的垂下眸子,低著頭:“奶奶。”

“坐吧。”老夫人的聲音如電話裏一樣冷。

她對我是失望了。

我沒坐,頭低得更低了:“奶奶,您有什麼話直說吧。”

老夫人停下撥念珠的動作,抬著鬆弛的眼皮問:“前天晚上,長卿是不是去了你那。”

還真是直接的讓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我不敢看老夫人,連忙將視線收回,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是。”

我沒辦法瞞住老夫人。

“若水,奶奶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明理的人,可你為何這般糊塗,長卿胡來,你也跟著胡來,你跟長卿這是不可能的,更不可以。”老夫人忽然大動肝火,拍著麵前的香案:“這是蕭家,不是什麼小門小戶,是絕不允許有那樣齷齪的事發生,從今天起,你要麼搬回蕭家,要麼離開北城,你自己選。”

離開北城不可能。

其實我就一個選擇。

而我也懂老夫人的用意,她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管著。

老夫人給過我機會,是我讓她失望了。

在我還沒有說出自己的選擇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冷而深沉的聲音。

“若水不能走,更不能搬回蕭家。”

我跟老夫人都不由地轉過腦袋朝門口看過去。

蕭長卿一身深色西裝,英俊筆挺的出現,腳下一雙錚亮的皮鞋正走進來。

他是匆匆趕回來的,眉梢染著風霜,薄唇緊抿,肩頭濕潤,那是雪化成了水。

對了,北城這兩天已經開始下雪了。

他走到我的身邊,一絲溫度也沒有地對著老夫人說:“奶奶,我跟若水的事,您以後就別再管了。”

他的維護要說不感人,那是假的。

而他的舉動,也重新刷新了我對他桀驁不馴的認識。

我抬頭凝望著他,一想到他的浪漫與無情,冷漠與維護,我心裏十分複雜。

老夫人氣的將手裏放佛珠重重拍在香案上,滿目失望與痛心。

在老夫人還沒有發難之前,蕭長卿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你先去樓下等我。”

我並不想出去,可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冷森森的殺氣,淩厲冷冽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讓我心裏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