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米蘭東南部——聖多納托科學研究醫院
空氣裏彌散著刺鼻的消毒液氣味。
重症監護室裏,心電監護儀傳出波折起伏的曲線。
觀察將近幾分鍾後,醫生低頭在報告上填寫下數據,接著轉頭對守候在遠處的白發紫眸少年,道:“這次的心髒移植手術非常成功,不過,還是要密切觀察一個星期,直到少爺的身體狀況安穩下來,我才能安排轉到普通病房”
少年站在角落裏,幾縷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在那身袈裟上,半張臉隱沒在陰影裏,看不真切。
“需要多長時間康複?”
他的聲音極淡,帶著冷冰冰地氣息。
“至少需要兩個月時間。”醫生習慣了對方冰冷的語氣,他頓了下,語氣突然嚴肅起來:“隻是少爺身體羸弱,我不建議他再為了那些事而耗費心力——”
裏梅沒有應聲。
如果勸說能起到作用,那麼五條空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人了。
接著,醫生仔細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再次確定病人情況穩定後才離開。
病房內靜得隻有儀器的聲音在回蕩。
裏梅來到病床邊,垂眸看向處於沉睡狀態的白發少年,眸色幽深起來。
兩個月——
果然,一切都如五條空所推測那般精準。
五月末,由春入夏,天氣逐漸變熱。
東京國際機場,中午十二點。
“那些老家夥真是獅子大開口——”
無障礙通道上,袈裟白發少年推著一輛輪椅,身旁的黑衣人打著傘,為輪椅上的少年遮擋住從外麵照射進來的陽光。
輪椅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和服、外披黑鬥篷隻露出一張臉的少年,路長的白色發絲隨風飄動,輕輕劃過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精致臉龐,那雙宛如上等淺藍寶石般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
隻是少年身姿單薄,周身散發著一股羸弱的氣場,像是風一吹便能被刮走,讓人惋惜不已。
“不然以你的體質,根本無法轉來咒術高專。”裏梅麵無表情提醒道。
“空,你覺得自己現在像什麼?”
頓了下,裏梅道:“軟柿子。”
上車後,五條空側頭看向玻璃窗外的風景。
墨黑的玻璃窗幾乎看不到些什麼。
裏梅對司機吩咐道:“去咒術高專。”
五條空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沒有任何咒力,自然也看不見詛咒,然而他的兄長大人——五條悟,卻是整個咒術界最強的存在。
而且目前正在咒術高專就讀。
“軟柿子——?”
車啟動引擎傳來一陣嘈雜聲,掩蓋掉五條空說出口的話。
裏梅側頭看過去,他沒聽清方才的話。
五條空拉攏好衣領,確保沒有露出任何皮膚後,才緩慢勾唇說道:“沒關係,有利用價值就好。”
“我不喜歡沒有價值的廢物。”
他的聲音溫和優雅,聽起來極為舒服。
“——有十年沒見過我的兄長大人,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弟弟?”
五條空從口袋裏取出一顆淺藍包裝的薄荷糖,慢條斯理撕開包裝,然後放進嘴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你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回去相認。”
倒有點回來尋仇的意味。
裏梅的話沒說完,五條空輕笑一聲,不答反問道:“裏梅,你是不是要開始尋找兩麵宿儺的手指?”
話音剛落,他手成拳抵在唇邊輕咳幾聲,眉頭微微牛
“不著急。”裏梅取出保溫瓶,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得等到容器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