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天，我陪你去。”
他說。
有顧南城跟著，當然是更穩妥，江暖似乎也是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所以第二天，為了減少浪費時間，倆人八點就開車出了家門。
江林集團的這處建材廠由於要求批量較多，所以並未建在A市，而是被安排在了B市的一處林區空地。
當初為了選址一事，江暖記得父親連著熬了幾個通宵才和那頭的領導打好招呼。
車離開高速不久，就按照車內導航駛入了彎彎曲曲的土路，塵土飛揚，才洗幹淨的車身馬上就灰突突的被占了個滿。
江暖隻能看見側麵的車窗外全是土黃土黃的顏色，要不是顧南城車技了得，這一路速度怕是要一降再降，到了天黑也不見得能找到地方。
倆人是下午四點多才到的，大概是這邊空氣是真的不太好，又或許隻是當天的天氣比較陰，明明城裏還明亮亮的像個大白天，到了這邊卻暗的厲害。
黃昏的日光憊懶得斜著靠向地麵，形成一道像橘又像黃的暗沉光帶。
江暖一下車就忍不住咳了出來，好一會兒呼吸才順暢下去。
顧南城拿了兩個口罩，遞了一個給她，這才掏出手機，繼續搜著芳林建材的具體位置。
由於兩人這次屬於暗訪，所以車並沒有太往裏開，反而是在附近把車給停了。
牽著江暖，按著地圖步行入林區，顧南城的鼻尖也因著口罩的悶熱滲出點點汗珠來。
倆人走了一會兒，江暖的腿腳開始發軟後，也終於瞧見了芳林建材的大牌子。
隻不過是遠遠的瞧見，剛好芳林建材門口有一輛卡車載著鋼筋之類的材料轟隆隆的駛入，江暖想跟上去，被顧南城攔了下來。
他指了指車駛入的方向，江暖這才發現芳林建材的門口竟有幾個看上去就特別不好惹的男人，似乎是這裏的安保。
一個建材工廠，卻安排了至少三個輪班的保安，顯然是有貓膩。
隻是江暖的調查隻有區區兩天時間，她好不容易抓到了線索，實在是心急。
顧南城示意她稍安勿躁，倆人又在遠處盯了會兒，他便示意江暖先和他離開。
如今天黑，貿然上門顯然並不合適，倒不如今晚就先暫且住下，明天再仔細一探。
隻是顧南城倒是有心想讓江暖住的好一點，但車開出林區後，發現附近的小旅店隻有那麼兩個，而且還都是破破爛爛，甚至問了一圈下來，竟然隻剩一個單間。
說是單間，根本就是個廁所大小，人稍微膀大腰圓些，就連進出都困難。
“算了吧，晚上住車裏也是一樣的。”
江暖看著顧南城略有些艱難的從單間裏踱出來，搖搖頭。
她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顧南城這麼大個人怎麼辦？
最後一商議，還是回了林區，倆人打算在車裏窩一晚上。
林區空曠，尤其是入夜後，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便分外明顯。
顧南城給江暖調好了座椅，這才把駕駛座的靠椅向後調整，匍一躺下，卻聽江暖突然驚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