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不知道是心虛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謾罵,氣的頭上帶著的假發帽都在顫抖,“警員!警員!把這個藐視法庭,藐視法官的人給我驅趕出去!”

警員嚴肅的走到顧南城麵前,“不好意思,先生,請跟我出法庭,在外等候。”

顧南城盛怒不已,終究還是出了庭審,在外等候。

說是等候,法庭早就已經給了結果。

隻不過在裏麵進行著最後一步的處決。

那就是將江暖送進看守所,等待七天後移交給北部監獄。

顧南城在外麵等著,直到律師夾著公文包出來,他焦急的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在顧氏上班這麼多年,律師還是頭一次看到顧南城如此失態的樣子,終究是歎了口氣,搖搖頭,示意事態已成定局。

“顧總您還是好好的和夫人告別吧。”

顧南城臉上的表情皸裂,轉而被陰鬱憤怒替代,“告別?!告別什麼!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江暖她……不能絕對不能去北部監獄!”

看到如此癲狂的顧南城,律師也無可奈何,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之前說道:“在夫人轉交給北部監獄的這七天時間裏,你或許還可以去見見她。”

這是他最後能夠替他們做到的事情了。

顧南城想要等著江暖出來,但得知江暖早就從另一個出口重新送回了看守所,並且警員和他說,“隻能明天才能探望。”

顧南城隻好懷著焦急又難受的心情回了顧氏,一頭紮在事業之中,企圖讓自己好受一些。

等到第二天的天光一亮,顧南城已經等候在看守所門口。

看押江暖的人已經對顧南城很熟悉了,“顧總您來啦?”

反正現在也是正常探望,上頭也沒傳下來什麼不能探望的指令,他這種小職員自然要給開門了。

顧南城一夜未睡,眼底猩紅。

他進了看押江暖的小單間,江暖用被子圍住自己,低頭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

顧南城不敢將腳步踩得太重,甚至連呼吸都是輕輕的,生怕驚動了江暖。

江暖感受到旁邊的被褥陷下去一塊,嗅到了熟悉好聞的氣息。

反倒是江暖率先輕聲開了口,“阿城,你來啦。”

顧南城的心一下就被觸動了,那裏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嗯……我來晚了。”

如同真實意義上,他確實來的太晚了。

“沒有。”江暖忽然抬起頭,溫暖的朝顧南城笑道:“你已經幫助我很多了,已經足夠了。”

“不!”顧南城忽然激昂的站起身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重新坐回去,情緒複雜,“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到你,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現在……甚至!甚至!你還要去北部監獄!”

一想到這裏,顧南城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

他不停的譴責自己,“都是我!都是我!都怪我沒有保護照顧好你!讓你一個人承擔了這麼多屈辱!”

江暖連忙拉著顧南城的手掌,輕輕地與他十指相扣,慢慢的搖頭,“阿城,不要為難自己,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我已經想明白了,世事難為,每天總有意外發生,隻不過有一天這種事情發生到了我身上。”

“我隻能去接受,慢慢的化解開。昨天是我沒有好好配合你們,否則也不會到了這一步,究根結底,這一切就由我來承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