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過去, 季夏心裏記著江晚秋昨天說過的話,一大早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溫度計測量自己的體溫。
所幸,低燒已經退了。
看你今天去正常上班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早上六點, 外麵的天才剛剛亮起來沒有多久,窗外的樹上小鳥站在枝丫上嘰嘰喳喳的叫喚著,每一幀畫麵都在彰顯著清晨的活力與朝氣。
同時, 也隱隱有著淡淡的桂花香在一點點往屋子裏飄。
季夏躡手躡腳床上爬起來然後走到浴室裏去衝了一個熱水澡,頓時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仍舊還不到七點。
臥室裏床上的人就像個熟睡的嬰兒, 緊閉著雙眼側身體麵對著床邊的一側, 看起來乖巧而又溫順。
季夏沒有事情做,幹脆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安靜的看著江晚秋的睡顏。
她一會兒伸出手去觸碰對方的長睫,一會兒拿出手機悄悄留下一些畫麵。
好幾次她發現對方的眉毛都已經輕輕皺起了,不過很快又再舒展開去,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皺眉是她的幻覺。
這樣一直循環往複, 女生的新奇感下去之後才漸漸發現一點不太對的地方。
平時的江晚秋睡眠很輕, 有時候就連自己翻個身都會醒,但是今天被自己這麼作弄都一直沒有醒過來,這很不正常。
她於是伸出手背試探性貼到對方的額頭上……這才發現,燙得可以。
原來, 她好了。
江晚秋這個照顧她的人反而病倒了。
幾乎是沒有猶豫, 在發現了這一情況之後幾下立馬起身出了臥室。
先是拿出手機給領導打個電話請假, 然後再幫江晚秋跟醫院請假。
季夏小時候聽家裏的老人說過, “病氣”這個詞語。
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如果生病了又好起來,但恰好這時候另外一個人又因為同樣的病症而病倒了,老人把這叫做“過病氣”, 相當於好起來的那個人把自己的病氣過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由那個人代替自己受罪。
這可以說是一種毫無根據的說法,季夏並不迷信,卻不能不自責。
因為這個流感病毒,確實是她帶回來的。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半夜忽然高燒的話,江晚秋也不會堅持著要和自己挨在一起睡了。
她開始從家裏的醫藥箱裏翻出一些備用的西藥,準備給江晚秋喂下去。
然而季夏卻不知道,燒得迷迷糊糊的江晚秋這時候正昏昏沉沉陷在自己構造出來的夢境裏,怎麼走也走不出來。
或者說……
還有些享受。
大約是因為現實中的自己在發燒,身體發燙,所以夢裏的江晚秋也仍然在生病,並且處於一種意識迷糊,卻仍然能夠完成一係列簡單行為動作的狀態。
夢裏,她身邊的人同樣是季夏。
兩人同樣待在光線昏暗的臥室裏,臥室兩邊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偶爾會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從縫隙中鑽進來。
江晚秋不太分得清楚外麵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隻知道,四下寂靜無人,就連家裏養的那隻一直很調皮的小貓也都沒有了動靜。
全世界好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季夏和她麵對著麵坐在柔軟的床鋪上,兩人披散著頭發,她靠在床頭的位置,看見對方手心裏放著幾個顏色不同的藥丸,手裏端著一杯清水,正是一副要給自己喂藥的動作。
然而藥丸味道嘴裏的時候,江晚秋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故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對方的掌心。
——這不是她的作風,在夢裏的自己確確實實是這樣做的。
等到她再抬眼的時候就發現,季夏的眼神已經變了。
不再如一開始那樣,清澈幹淨。
這雙漂亮的眼睛開始夾雜著絲絲欲念……然而一個眼神,有時候也足夠點燃一切。
江晚秋眼睜睜看著夢裏的自己迎著這樣的眼神上前,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對方的下巴,直接親了上去。
水杯裏還剩下的半杯清水,因為兩人激-烈的動作很快被傾倒在了床上,這些水一點一點的浸濕了床上的棉,被被一滴不剩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