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經照做,現在你可以放了她了吧!”祁鈺爵寒著一張臉望著祁寒說道。
“放開她?這樣的局麵下,我放開她不就等於放開了自己的生路,你將詔書公布天下,交出兵權,這天下易了主,我自然而然會放了她。”
祁寒望著殿中央高處的那把黃金打造的龍椅,目光裏露出貪婪的向往之情。
欲望膨脹的時刻,神誌也是不清醒的,就算這天下易了主,效忠於祁鈺爵的軍隊又怎麼會讓他坐穩皇位呢!
四處早已暗藏了無數的弓箭手,隻等皇帝一聲命下,便萬箭齊發,結束這場血雨腥風的叛亂。可是他們嚴陣以待,卻遲遲得不命令。
屋外的將領大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有人耐不住性子對落塵說:“落大人,這國家的未來,可不能讓它係在一個女子的身上。”
落塵站在宮門外,一襲白衣,麵無表情,對他們焦急的話語充耳未聞。他靜靜的等待著,他若不下命令,他是斷然不會進去的。
屋中雖然隻是一個女子,可是他知,於陛下而言亦是天下。
屋裏屋外長久的對峙中,那個久居佛堂中的皇太後出現在這裏,是一個意外。先帝一死,她便隱居宮中常年禮佛,不問世事。若不是今日,老臣在她門前跪拜懇求,她還不知今日之事。
她雖然已老,可威儀仍在,一襲暗黑鳳衣,目光威嚴的掃射四周,對眾將士冷冷下令:“放箭!”
未得到響應,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哀家久未出宮,看來眾將士是不把哀家看在眼裏了。那麼不知先帝在眾位的眼中還有沒有分量。”
她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另外一枚虎符,見此兵符如見先帝,號令三軍莫敢不從。
落塵看著哀家跪著請求:“太後,皇上還未下令,裏麵局勢未明,斷不可貿然放箭。”
“局勢未明,少拿這幾個字糊弄我,為了一個亡國公主,他堂堂九五之尊,視朝堂危亡,生死安全不顧。對亂臣賊子一忍再忍,一讓再讓。
哀家對他太過於失望,他怎麼對得起,將國家托付於他的先帝。”
她話音剛落,揚起手揮下,“放箭。”
頓時萬箭齊發,箭破窗而進,屋裏頓時一片慌亂,為了應付向他射來的箭,他鬆開她,用劍抵禦著箭。
對於這突然發生的情況,他顧不得太多,見安陽呆愣的被扔在一旁不知反應,他急忙的飛過去,將她摟進懷裏。一隻手摟在懷裏,一隻手預防著如雨一般襲來的箭。
祁寒最終寡不敵眾,被亂箭射死,他死時麵朝皇位,伸著手,目光裏滿是渴望。他一生渴求那個位子,如今便也葬身於此。
祁鈺爵抱著安陽,懷中的人在他懷裏瑟瑟發抖,他手無力的放開劍,貼在她耳邊對她說:“安陽,沒事了,沒事了……朕帶你出去……”
他的目光,寵溺而溫柔,抱著她費力的走到大殿門口。
隻是,不消兩秒,他的動作忽然停止了,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來,有痛……他的手指緩緩的撫向胸口的位置,但目光仍舊在安陽的臉龐之上,好久抬起伏在胸口處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盡是鮮血。
鮮血從他的胸口處湧出,暈成了一朵妖豔的花,看起來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