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淮城
她們回到淮城馬不停蹄趕去醫院,警方已經在醫院等著她來,看到她後,公式化說道:“洛小姐,我帶你去認屍吧!”
洛雲裳淡漠點頭,薄靳斯和她往驗屍房走去。
冰冷的停屍間內,周圍都是存放屍體的四格不鏽鐵盒,正中央放著的病床,一條長白布蓋住遺體。
洛雲裳走過去,沒有一絲猶豫,掀開了白布。
入眼的是那張發紫紅腫的臉,不知道死了多久,連皮膚都開始發黑,唇色暗紫得有些不正常,他雙目緊緊閉著,眉心還有些刻紋。
警察走上前,例行詢問,“洛小姐,這位是你父親嗎?”
“是。”以往鮮活的一個人,就這樣長眠過去,原來法庭上和他就是最後一麵。
認屍後,他們去找法醫,了解洛百川的死因。
法醫看著驗屍報告,對她說道:“洛小姐,我們為洛百川先生的遺體做了解剖,在胃腔發現氰酸鉀鋁的殘留物,初步斷定,他應該是中毒死亡。”
“在監獄裏怎麼會有那種東西?”洛雲裳神色嚴肅,洛百川的死肯定不簡單。
“我是法醫,隻負責解剖屍體找出證據,至於他殺還是自殺,這就得靠警方去調查了。”
洛雲裳不說話,旁邊的薄靳斯問道:“屍體已經挪到你們醫院,還需要到監獄那邊確認辦理手續嗎?”
“洛百川在來醫院的時候,還是活的,但氣息很弱,所以我們馬上對他進行搶救,很可惜,搶救無效當場死亡,監獄那邊的程序還需要去辦理一下,才能領屍離開。”
“謝謝你,醫生。”薄靳斯見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定,等了解完情況後,摟著她離開了醫院。
走出醫院上了車,洛雲裳第一時間就是給殷時修打電話。
她眼神透著一股徹底的寒冷,連開口的語氣都沁著寒,“洛百川死了,我剛才已經去認屍,他的死,是不是你們做的?”
開門見山不拖遝,這風格的確和她很像。
那端的殷時修並沒有感到驚訝,相反他一如往常的平靜,“死了?不是我下的手,至於是不是殷萬豪,我就不知道了。”
洛雲裳冷笑,“就算不是你,也絕對和殷家脫不了關係。”
得知他死亡那一刻,她心裏湧起一絲迷茫,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哀傷於他的死,隻是洛百川死了,尋找母親的線索中斷。
殷時修微頓片刻,她再次開口,“他已經坐牢,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為什麼還要殺了他?”
她恨不是洛百川的死,而是現在事情變得複雜化。
“你不是想讓他死嗎?現在他死了,你反而不高興?”
“牢獄之災的痛苦,遠比死亡要折磨人,我就是要讓他慢慢備受痛苦而不是直截了當把他殺了,你們家殷老頭肯定是有所察覺,怕他多嘴才會解決他,那麼我母親的事情,和他絕對有關係。”洛雲裳眼底閃過一絲仇恨,對於殷家的憎恨,更多了幾分。
想及洛心艾,她問道:“心艾在殷家,為什麼監獄聯係不上她?”
“昨天她和洛可頤上了飛機,去了巴黎,短時間不會回來,”他看透了她的心思,“讓她們在國外散散心,等過陣子再告訴她們吧!”
“也好。”
掛了電話後,薄靳斯在一個紅燈前停下車,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這事需要我幫忙嗎?”
洛雲裳搖頭,“不必,隻有死人才不會說出真相,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她看著窗外,夜闌的星辰今晚格外明亮,但卻照不亮肮髒的人心。
翌日,陰天,烏雲積滿了天空,仿佛隨時都會有下雨的可能。
今天葉孝禮擔任洛雲裳的代表律師,和她一同去了趟監獄,辦理手續。
然後,他們又來到殯儀館,兩人同穿一身黑色職業裝。麵色冷漠的洛雲裳看起來,渾身夾在一股攝人的氣場。
大廳裏有人頭披著白色孝帽,身穿孝服,在那兒哭哭啼啼,吵吵嚷嚷。
“媽,你怎麼就這樣去了?”
“媽,我們都舍不得你……嗚嗚!”
一大群人在那哭喪,入了洛雲裳的眼卻變得了味兒,若是真有孝心,就該在生前對她好些,何必死後在這兒鬼哭狼嚎,一個勁喊舍不得若是真的舍不得,和她一起去火化得了。
葉孝禮不知道她的心思,隻是看到她一味看著那邊奔喪的人,“你在想什麼?”
“沒事。”洛雲裳輕移眸往別的地方看去。
別人的事,與自己何幹呢!
“洛百川死得很蹊蹺,沒想到他們的手能伸到那麼長。”葉孝禮微微蹙起眉,現在那些人,都已經無法無天了。
“以前混黑的,手本就不幹淨,像他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怎麼可能放過洛百川,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動手。”洛雲裳眸底盡是冷意,對於洛百川的死,她早有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