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
洛雲裳倒了杯熱水走到薄夫人身邊,輕聲道:“伯母,喝杯熱水。”
薄夫人慢悠悠抬眸,看著她如同無辜的小孩兒,問道:“雲裳,我剛才的表現,是不是很差?”
深知她的不容易,洛雲裳安慰道:“沒事,你已經很鎮定了,隻是沒有想到錢嶽陽會找到我們那天在店裏的視頻,見縫穿針,攻擊你最薄弱的情感縫,不僅打擊你,還故意質疑你的誠信度,甚至誤導你和二叔的關係,真是個小人!”
她這回總算打開眼界,用陰險狡詐形容他,所言非虛。
林偉安在一旁也說道:“他就是那樣的人,扭曲真實,毫無職業道德,專用偏門左道的小伎倆,特別讓人憎恨。”
薄夫人長歎一口氣,“都怪我,一直跟著他的思路走。”
“事已至此,伯母,你別喪氣,接下來我們還有證據!”洛雲裳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希望吧,我最怕就是連累到靳斯。”薄夫人眼中隻有薄靳斯,如果兒子因為自己受到牽連,她會痛恨一輩子。
薄靳斯摟住了母親,語氣放輕,“媽,別自責了,這不怪你,你要相信雲裳的能力。”
薄夫人紅了眼,重重點頭,“對,我要相信雲裳,我們一定能打贏的。”
洛雲裳剛想說話,手機卻響起,她走到窗邊,接電話。
這邊,薄靳斯還在安撫薄夫人的情緒,“媽,你對我說過惡人自有惡報,他一定不會得逞的。”
“嗯,”薄夫人深吸一口氣,“我沒事的,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成事。”
安撫好薄夫人的情緒,薄靳斯看著回到位置上的洛雲裳,問道:“下麵是不是該到我上庭了?”
“對,陳院長也到了。”洛雲裳眉結鬆開,釋然說道。
薄靳斯一挑眉,眼底淌過晦暗的幽芒,薄唇勾起狠笑。
另一邊,隔壁休息室。
剛才占了上風的錢嶽陽,如今都快飛上天了,坐在那兒浮誇地翹著二郎腿,臉上掛著奸笑,“以目前的情勢看,我們的勝算很大。”
何祖平那張老臉,也笑得燦爛如花,“錢律師,剛才那個老女人的嘴臉,都快被你氣瘋了。”
“哈哈,”錢嶽陽得瑟無比,“那個洛雲裳,什麼律政界毒罌粟,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他多厲害呢!”
說著,他又看向助理,不客氣命令道:“去給我倒杯水。”
何祖平卻大獻殷勤,主動請纓,“我來,我來!”
助理眼神詢問錢嶽陽,他應允後,坐了下來。
這頭,何祖平已經倒了杯熱茶,像供財神一供奉錢嶽陽,“錢律師,勝利在即,下半場還要你多費心思。”
錢嶽陽接過他的茶杯,咕嚕喝了幾口,狂妄道:“我們目前已經占了上風,把江玉燕那女人逼垮了,一會兒她應該不會再出庭,那隻剩下一個薄靳斯,他雖然難搞,但在我看來,壓根不是問題。”
何祖平順著他的話,連連點頭,“錢律師,你說得都對,隻要我回到薄家重掌大權,一定讓你做弘薄的法律顧問,尾數飆升兩個價位,一定不會虧待你。”
錢嶽陽眉梢飛揚,和他奸詐對視,“彼此彼此。”
“哈哈哈……”兩個臭味相投的人,大笑起來,他們離勝利,已經不遠了。
……
20分鍾後,庭審再次開始。
這次,由洛雲裳先陳述,她禮貌起身,目光尊敬,“審判長,我要求薄靳斯先生,即我方原告上庭答供。”
“批準!”
薄靳斯這次以證人的身份來到證人席,光是往那兒一站,便讓人不容忽視,氣場十足,俊臉不苟言笑,鋒利的眼神掃過何祖平時,眼底的暗流騰湧,何祖平直覺有一束寒光射來,敏感往他那邊一看,被他幾近吞噬性的眼神嚇到了,迅速別開頭。
他冷繃的唇微微扯動,又刮了眼錢嶽陽,這些人,等官司過後再跟他們算賬。
洛雲裳冷靜看向他,清晰開口,“薄靳斯先生,請問你對父親有什麼印象?或者說,你覺得你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薄靳斯磁性冷冽的嗓音響起,“我很小就知道父親因為突發性疾病過世,我對父親的印象,隻是從母親、爺爺、二叔口中了解到,父親是一個儒雅、溫柔的人,母親從小就教導我,要學習父親的謙謙有禮、敬重長輩。我認為我的父親是一個優秀的人,哪怕他離逝這麼多年,在我心中,依然是個不可抹去的存在。”
他的回答很中肯,又不乏感情,加之從他磁性的嗓音娓娓道來,更讓人聽之賞心悅目。
聽著他的話,何祖平心裏衍生出一抹愧疚,無論他說得是真是假,其實說到底,他的確辜負了他母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