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安靜,公路上的路燈,光影交織,拉扯癡纏下,落下斑斕的光暈。
車內,輕音樂如水般流淌,涓涓流入心間,洛雲裳看著窗外的夜景飛快倒退,心也漸漸安靜了。
訂婚宴過後,薄靳斯帶著她離開了酒店,過兩人的小世界。
紅綠燈處,薄靳斯停下來,等著綠燈,期間想起了賀珈琳的事情,語帶揶揄,看向洛雲裳,眼底亮起的光,比車外星辰還要耀眼,“想不到你從小就那麼混?”
洛雲裳悠然的心境被打破,斜睨著他,這是開懟的節奏,她傲嬌地‘嗯哼’一聲,反問一句,“你不早知道了嗎?”
以前洛可頤也曾經化身賀珈琳的角色,想在大庭廣眾下羞辱她一番,也曾拿過她這點破事來大作文章。
薄靳斯攥住她的手,下意識親吻一口,“上次我沒仔細看,這回我看了賀珈琳手裏的照片,你抽煙的動作,很老練呀!”
說著,他眼底閃過一縷興味的光,嘴角似勾非勾,但洛雲裳看得清楚,他的確在取笑自己。
洛雲裳往後一靠,明眸斜睨著他,反諷一句,“說得好像你不抽煙似的!”
“男人和女人抽煙可不一樣,不過我那年紀,還沒學會抽煙。”薄靳斯眼底泛過深思,半晌後,認真說道。
“你懂什麼,那叫青春、張揚、個性。”洛雲裳不屑一哼。
“現在也很個性。”他一臉認真地評價一句,末了,又補上一句,“特別在床上。”
她的大膽,她的熱情,每每如洪水讓他欲罷不能,也應此,他經常說那麼一句,她吸光他的‘精’,補了他的‘神’。
洛雲裳盯了他老久,忽略掉他眼底的興味,倍感無趣,道:“謝了,我當你這句是誇讚!不過,像你這種從小就埋頭苦幹,沒有童年沒有青春的人,是沒有回憶的。”
“回憶隻會延慢人的步伐,我不需要。”薄靳斯眼底劃過一縷鋒利,薄唇吐字間,字字迸發著力量。
洛雲裳看了他一眼,也對,像他這種資本主義虐奪者,原本就是絕情殘酷,哪需要回憶。
手機短信鈴聲響起,洛雲裳低頭翻看短信,是葉孝禮發來的短信,她點進去一看,是特別客氣的祝福語,“祝福你,能嫁給能讓你幸福的人!你永遠的摯友,孝禮。”
洛雲裳嘴角浮笑,很淡,如一抹風,散了也捕捉不到影子。
腦海裏出現當天晚上的情景,但很快,便被她壓下去了,如他所說,這輩子,她最敬重,最不能忘記的是他這個摯、友。
按下退出鍵,她又往下翻著一條條未讀短信,都是事務所那邊無法來參加訂婚宴的職員,還有一條是來自殷時修的短信,短短的幾個字,“老頭子死了。”
洛雲裳臉色一滯,此事來的突然,她眉頭一蹙,殷萬豪死了?
連同車上的氣氛也縱然一變,薄靳斯有所感覺,掃了眼她的手機,輕聲問道:“怎麼了?”
她抬頭轉向他,眸底如平靜的湖,拂不起絲毫漣漪,冷淡道:“殷萬豪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薄靳斯眸底破開一縷光,這個消息,還來得讓人‘驚喜’。
洛雲裳掃了眼接收到短信的時間,“短信是半個小時前發來的。”
“他的死是必然!”他薄唇一張一合,不帶感情說道。
“這就是他的期限。”洛雲裳一語雙關,漸漸放下手機。
“雖然我們都想撬開他的嘴拿到證據,但對於一個日薄西山的老狐狸,沒必要浪費時間!”薄靳斯目光專注看著前方,卻把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
洛雲裳突然回想起洛心艾之前對她說的話,她說已經對殷萬豪下了手,一個月左右他就會死,這麼算來,時間上很吻合。
“度假村那邊大有文章,我們肯定會有很大的收獲。”
“雁過也會留痕,何況那是他們的老巢。”洛雲裳語氣堅定,眼神肅殺帶著鋒芒。
薄靳斯暗暗握住她的手,眼神淡定強勢。
從今往後,她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鬥了。
車影紛遝,延綿直往。
約摸過了兩個小時,車來到海邊緩緩停下,這會已經是大半夜了,洛雲裳看著漆黑的窗外,回眸看向薄靳斯,有些疑惑,“這麼晚,你不會是帶我來……散步?”
薄靳斯貼心地幫她解下安全帶,深不可測的眸底閃過神秘的笑,對她催促道:“對,下車吧!”
兩人一同下車,他握住她的手,緩步前行,洛雲裳看著天瀾夜星,耳際吹過清揚的海風,心裏多了絲鬱悶,嘀咕道:“哪有大半夜來散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