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牛郎是個很土很一般的名字,雖然他也放牛,他想他應該有個真正的名字。
在他二十歲以前,他的命都很苦。
董永很早就死了父親,受到嫂子的虐待,然後給地主放牛,總吃不飽睡不好,那麼多年來,他沒一個真正的朋友,除了身旁的那頭老黃牛,他也不所可求了。
之後的一個晚上,那頭牛開始說話了。
停!
這個故事大家都聽過吧,那接下來的或許會不一樣。
牛說話,“孩子,你真是命苦呀。”
“你果真會說話呀,老黃牛,這算是給我天大的驚喜了。”董永說,“我還從來沒這麼高興過,我的朋友終於可以說話了。”
“孩子,難道你不知道,你為什麼有這麼苦的命嗎?”
董永笑了笑,搖頭,為牛刷毛。
老黃牛說,“瞧見沒有,天上正南偏西方,有顆星,那是你的刹星,是你一輩子也躲不過的命。它叫牽牛星。”
“牽牛?”
“是呀,你乃牽牛郎君下凡。”
“喂,兄弟,我們雖是放牛出生,也是懂科學講文化的好少年,什麼下凡之說,少唬人了。”
“如果你不遇到另一顆星,孩子,你將一世苦命,這是王母對你的懲處,誰叫你上世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
“是織女嗎?”董永知道這個傳說。“這些沒來由的神仙故事,我們田壩裏的人能說上一車,還不帶重複的。”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老牛搖頭。
“你總要拿出叫我相信的證據來呀。”
“一頭牛能說這麼多話,還不是證據嗎!”老牛想自己都老了,要是依過去的脾氣,早就把這無神論的小子一角撞倒了。
“聽著,混小子。”老牛擺出了副嚴肅的姿態,“你要按照我的話辦,你必定相信萬事皆有奇跡,你會遇上一名完美的女子。”
“哦,我每天都遇到,知縣大老爺的千金,每天都要乘轎從我門前經過。”
“不是說這個。”
“那是隔壁村的寡婦嗎?雖然她比我大,那麼多,但……”
“等等,你能不能讓我先說完。”老牛憋著氣繼續說道,“她是天上的仙女,來附近的河畔洗澡,她會把身上的紫色輕縷衣掛在樹上,到時候,你隻要悄聲走過去,偷走她的衣服……”
“為什麼?偷衣服是要被抓去挨板子的。我不幹。萬一她不是我想象的夢中女郎怎麼辦?對了,我是要看她洗澡,還是要偷她衣服。”
老牛真發怒了,要頂董永,把他趕出了牛棚,一直追趕到村裏唯一的一條小河畔邊。董永的布鞋也跑掉了,褲腿上全是泥。他打算去水邊洗洗。
這是村頭的小溪流,水聲幹淨靈動,到了晚上,霧汽彌漫在水麵上,蟲鳴陣陣,花香四起。
對岸,有小動物在活動,董永以為是隻口渴的梅花鹿,它潛入了水裏。
董永想去抓住它,好歹也能吃上一個星期,他也悄聲入了水,衣服被水浸得又重又厚。
通過漫漫的霧靄,董永看清楚了,那不是一隻小鹿,那居然是個姑娘,在夜裏洗澡的姑娘。
“你好。”姑娘先給臉紅的董永打了招呼。
“你——好。”
“你為什麼洗澡還穿著衣服呢?”
“我、我不是來洗澡的。”
“偷看的?”
“也不全是。”
“那要做什麼?”
“我是來偷衣服的,是老牛吩咐的。”
姑娘微笑道,“傻瓜,如果你告訴了人家那還叫偷嗎?”
董永也笑了。
“瞧,我的衣服就在那棵樹上,去偷吧。”
“在哪裏?我看不清。”
“那兒,就在那棵柳樹旁邊,掛在書梢上呢,對,就是那件紫色的。”
“哦。”董永想了一會兒,又掉過頭來問,“我偷走了衣服,你不就沒衣服穿了嗎?”
“是呀,這我沒想到。”姑娘撓頭,“不過,沒關係拉。”
“可天氣這麼冷,會感冒的。”
“我身體很強壯的。”
“何況光著身子總不很方便。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