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溫言抿抿唇,沒說話。
陸箏端起酒杯,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蘇染身邊的座位坐下,“小染染,你真的決定不回去啦?不原諒他了?”
蘇染素白的手指撥弄著高腳杯,眼底染了迷蒙醉意,並不答話。
陸箏晃著那頭煙灰色的碎發就湊到蘇染跟前,十分招人煩的繼續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當初的那件事情,他是有苦衷呢?”
蘇染冷勾了唇:“有什麼苦衷?”
陸箏撓撓頭,也不知道具體什麼事情。
蘇染目光落在剔透澈亮的紅色是液體上,幽幽道:“再如何,再有什麼樣的苦衷,他也不該那麼對我,那麼對……我的寶寶!”
垂了眼簾,小扇似的睫毛顫動,幾分淚意。
一想起那個夭折的,從她生命裏消失的小生命,蘇染就沒辦法平息自己的心情,更加沒辦法去原諒。
當時她出事,韓逸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讓人全力保護寶寶,而是讓那些醫生對她做了手術。
時至今日,蘇染閉上眼睛。
回想起那天,腦中似乎都還回蕩著韓逸狠絕堅定的那一句:“做手術!!”
這三個字,早已經成了蘇染心頭永遠不能愈合的疤痕。
甚至都不敢去碰,輕微的觸碰都會重新讓那傷口再次流血,蟄疼她。
陸箏仰頭,將剩下的紅酒全部喝光,然後一下子將高腳杯按在桌麵上,“那他呢……你就真的不關心他這麼就到底經曆了什麼,過的怎麼樣?真的一絲一毫,都不在乎了?”
蘇染沒說話,視線怔怔。
她又想起了那天,韓逸撕開襯衫,露出那條猙獰醜陋的疤痕,絕情殘忍的表情。
他說,這裏麵的心,早已經不是愛你的那個了。
蘇染闔上眼睛,抗拒著,不想去想,不想去了解。
陸箏伸手拍了拍蘇染纖弱的肩膀:“小染染,你真是……心狠!”
他找不出合適的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蘇染。
“我跟你說,你們兩個再這麼下去,早晚折磨死對方,到時候不知道哭的是誰!”
蘇染慵懶的輕笑,醉酒之後,有點妖嬈的意味:“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你還是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別讓南喬發現,否則,指定是你先在我前麵哭出來!!”
陸箏咂咂嘴,醉的說話都不連貫了。
可他還是無謂的嘻嘻哈哈笑道:“小染染,我跟你說,其實……其實南喬早就知道我偷跑回國,甚至在我……在我沒回國隻是動動心思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就是裝作不知道罷了,故意放了我回來的。”
蘇染輕笑:“真的嗎?”
陸箏狠狠的點點頭,左耳上的溟黑色耳釘在燈光下閃著耀目的光澤。
“那……當然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我覺得,南喬也怕在南家憋壞了我,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南喬……她她……”
陸箏薄唇抿著,“她”了半天也沒說出的下麵的話。
蘇染也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
不過,南喬跟陸箏的相處方式,真的很有愛,又有趣。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什麼都不說,一個就裝作什麼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