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吻著她的眉眼唇鼻,柔聲低語的安慰,雙手箍筋她的手臂,不讓她再有機會傷害自己。
“今天都是我的錯,沒事幹嘛要給你看這些東西。你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這樣也很好,做裴悅也很好……”
他見不得她受一丁點的痛苦,如果是以她無比的痛苦為代價才能憶起那些曾經,韓逸寧願她想不起來。
在她的麵前,他是可以妥協的。
他突然無比的後悔,用這種方法也刺激她恢複記憶。
裴悅將頭靠在韓逸肩頭,痛苦糾結的聲音越來越小,脫力似的,額頭滿是薄汗,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
韓逸摟著她,不停的低語說著話,安慰著。
……
過了許久,焦躁失控的裴悅終於安靜下來,那股似乎要壓碎腦袋的疼也緩解了不少。
她闔著眼睛,唇色蒼白,手掌還在細微顫抖。
呼吸不勻,說不出話。
韓逸的在她額角輕揉的手,力度適中,不緩不急,就沒有停過。
兩個人靜靜窩在沙發上,前所未有的平靜跟和諧。
半晌,裴悅睜開眼睛,伸手抓緊了他的襯衫,手掌之下,是那條代表著安全,讓她覺得熟悉的傷痕。
“韓逸。”裴悅啞著聲音,有氣無力的。
“嗯?”
“我……我們有過從前是吧。”她不承認蘇染的身份,可是她承認與他有過什麼。
韓逸一窒,目光掃過別墅滿目的照片,低聲道:“嗯,有過。”
她深吸一口氣,不肯再去細想,不想再觸及到那種頭疼了。
“可是我不記得了,你所說的一切我都不記得,隻是有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而已,跟你重合。”
“嗯,我知道了。”
她推開韓逸,從他懷裏坐直了身體,嚴肅的說:“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起來那些關於你的完整的記憶。”
“嗯,我知道。”
“那麼……你還是堅持我是蘇染嗎?堅持讓我……”
韓逸握住她的發抖的手指,放在唇邊摩挲:“我不是說了嗎?蘇染也好,裴悅也罷,隻要是你,我都好,你要是想做裴悅,也很好。”
裴悅挑眉,微詫異:“你是說你不介意?也不會再來找我?”
韓逸失笑,伸手替她攏著耳邊的碎發,“我什麼說過你做裴悅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她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韓逸喟歎一聲,耐心解釋:“其實你叫蘇染,還是裴悅,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名字,都沒關係。你是誰,韓家的少夫人就是誰。我不介意親自告訴所有人,從今以後韓家少夫人,是裴悅。”
她皺眉,隻覺得他這一番話十分的狡猾:“你跟我玩文字遊戲!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放過我。”
他搖搖頭,專注又鎮定,萬分篤定:“不放。”
死都不放了。
裴悅恢複了體力,再也不想被他抱著,推搡著想要從他膝上下來。
“別動,再休息一會,你臉色十分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