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救贖
暗處，幾個軒轅家的長老冷冷地盯著處於天幻境中無法脫身，完全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鳳靈玄，不時交流上一兩句。
“再堅持幾天，鳳靈玄應該就會死在這裏了，之前讓你們放的消息，有放出去嗎？軒轅熠怎麼還沒有來？莫不是他還沒有聽到消息？”
“怎麼可能，我可是親自交待下去的，軒轅熠即便是隱藏了身份，也不可能聽不到消息。”
“要不，他意識到了是個陷阱，所以，不來了？”
“或者，鳳靈玄在他心裏的地位其實並沒有那麼高，他根本就不在意鳳靈玄是不是死，興許，他還巴不得鳳靈玄死呢。”
“不會，軒轅熠當年為了鳳靈玄，可是什麼都做了，這一次，他聽到了鳳靈玄置身危險的消息，不可能不出現。”
“也是，我們且等著吧，說不得過不了多久，人就出現了。”
“那就再等等看吧，如果他再不來，我們還是將這女人交上去了。”
“神界總家要她做什麼？這雪參，真的有那麼好？”
“萬年雪參，天地間，這麼多年也就隻出了這麼一朵。”
“可是，她現在也不是本體，已經沒有雪參的效用了吧？”
“不管有沒有效用，反正，她是萬年雪參，上麵就不會放過她。”
……
談話的時候，他們的視線一直都在鳳靈玄的身體，看她狀若癲狂地自殘，不僅沒有半分同情，還有些幸災樂禍。
他們甚至在猜測，在打賭，鳳靈玄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死，在死前，她是不是會恢複清明？
當痛到極致時，鳳靈玄已經清醒了過來，她知道，她是被人困住了，興許還用了很厲害的手段，她一直以來都處於幻境之中，看到了很多不真實的東西。
到底還是她的心不夠堅定，她對軒轅熠的信任不夠徹底，否則，也不至於如此。
她太在乎鳳青旋的死，故而，在不知不覺間，那成了她心底的執著，對軒轅熠的懷疑不曾真的放下過，故而，她看到了軒轅熠殺人的畫麵。
她相信，一切都是假的，是她的幻覺。
可，真的是幻覺嗎？
肯定之後，又立刻自問，鳳靈玄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否則，怎麼會變成這樣？
好想看到軒轅熠，然後親自問問他。
不知道軒轅熠現在在哪裏？他是否有發現她不見了？是否會著急地找她？是否記起來了當年的事情？
越是想，鳳靈玄的心緒就越是不穩，她的情緒完全不受控製，原本有些止住的血，又一次洶湧起來。
不知道是腦子太痛，還是身上太痛，失血太多，她的腦子又迷糊起來了。
她不知道該睜開眼睛，還是閉著眼睛，睜開吧，看到的依舊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偶爾又可以聽到凶獸的叫聲，閉上眼睛吧，隻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完全是壓製不住地要睡過去。
軒轅熠也不好過，他還處於掙紮之中，他沉浸在那種殺了心愛之人在乎之人，不可能得到諒解的思維裏，完全出不來。
他腦子裏一遍遍地回放著他將劍刺入鳳青旋身體中的那一幕，鳳青旋眼中的不敢置信就像惡夢一樣纏繞著他。
還有鳳家那堆積如山的屍體，那彙流成河的血跡，那充斥在鼻間的血腥味，那一聲聲絕望的哭嚎。
隻要睜開眼，就是一片血色，閉上眼，又整個人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他努力地去看清，看到的是神火焚燒血樹一族的情景，他的腦子裏一直燒著火，耳中不停地尖叫聲，嘶吼聲，求饒聲。
軒轅熠感覺自己都要被逼瘋了，他真的殺了那麼多人，那些鳳靈玄所在乎的人。
他拚命地去回憶，為什麼要殺那些人，可他越是去想，頭越痛，也未能想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難道，真的連一個救贖的機會都沒有嗎？
渾渾噩噩間，又有人對他下殺手，他甚至想，是不是就這麼死過去了，就可以不必再麵對了。
然，在瀕臨死亡那一刻，他又驀地清醒過來，他怎麼可以就那麼死了？怎麼可以自私地拋下鳳靈玄去死呢？說什麼也不能死啊。
他又開始掙紮，他開始反抗，他要活著，必須活下去，不能死在這裏，即便真的要死，也要在見到鳳靈玄以後，跟她說清楚以後，死在她的手裏。
軒轅熠將前來殺他的人一一解決，他自己也受傷極重，好在，他保持著一絲理智，知道掏出藥來送到嘴裏。
他身上的丹藥，全是鳳靈玄之前給他的，全是極品，他服用下去後，並沒有多久的功夫，身體就好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