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動靜,府裏很快就收了信,杜家的盛大管事匆匆來了。
原本鋪子裏起衝突,也不用盛大管事出馬,可一聽說是錦蕊帶著人打的,又有穆連瀟身邊的親隨做幫手,他一個頭兩個大,往杜懷平那兒報了一聲,趕緊來了。
“錦蕊姑娘,錦蕊姑娘!”盛大管事在主子跟前有幾分體麵,可也不想輕易得罪錦蕊,道,“你們也是親家,大過年的,怎麼就打起來了?”
錦蕊此刻也有些狼狽,顧不上收拾收拾,道:“盛大管事,我們薛家可不敢跟這樣黑心眼的人家當親家。”
“這話怎麼說的……”
“我們瓶兒嫁過來的時候,整條前街看見了,十六台箱籠,三十兩現銀,都叫他們掏空了,”錦蕊瞪了一眼躺在地上想反駁又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金家人,道,“連媳婦的嫁妝都拿得這麼順手,平日鋪子裏的銀錢沒少收口袋吧?大管事,他們的帳清楚嗎?”
盛大管事一聽這話,心肝肺都痛了。
雖說水至清則無魚,鋪子的管事們多少會在賬目上動動手腳,但吃香肯定不難看,否則主子跟前交代不過去。
可金家連媳婦的嫁妝都拿得這麼徹底,盛大管事還真不能開口幫腔了,幹巴巴道:“姑娘呦,嫁妝算不清,那也別動手呀,慢慢算一算,缺的讓他們給補了,都是一家人,還要過日子的,傳到主子們耳朵裏,這像什麼呀!”
“不用算了,他們一家以後也別留在府裏做事了。”錦蕊才不盛大管事的驚訝,道,“被趕出去的家生子能帶走什麼東西?那時候不就留下來了嗎?有多少我拿回多少,反正賣了他們也補不齊。大管事別瞪我了,這事兒我們夫人知道,您不好跟二老爺開口,我去說。我們瓶兒跟他和離,這幾個滾出京城。”
明明是大冬天,盛大管事冒了一頭大汗。
他也是糊塗了,沒有杜雲蘿點頭撐腰,錦蕊能有膽子光天化日衝過來打人嗎?
都說五姑奶奶護短又不好惹,都說錦蕊姑娘眼睛頂在頭頂上,卻沒想到,竟然真的這般強硬厲害了。
盛大管事也不是傻子,事情成這樣了,也就是杜雲蘿跟府裏的一句話,那是神仙打架,底下人又湊什麼熱鬧。
他搓了搓手,道:“既然是五姑奶奶的意思,姑娘你就跟二老爺去說一聲,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趴在地上的金家人這會兒才有些緩過來。
幾個男人都是疏影、九溪打的,根本動彈不得,薛四家的和薛寶對付了金查氏和金家的,雖然下了狠手,但力氣總歸小些,金查氏哼哼唧唧的,剛要開口,又被薛四家的捶了一通。
“叫你們欺負瓶兒,老娘的姑娘輪得到你們欺負?”薛四家的氣得厲害,想起薛瓶兒身上的傷,抬腳就去踹金家二郎,“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怎麼下得去手!你怎麼下得去手!”
錦蕊紅著眼睛攔了薛四家的,道:“娘,別打死了,我進府裏去磕頭。”
薛四家的喘著氣,道:“主子們仁善,你跟二太太、三太太仔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