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平頭小百姓是不同的了。
另一個是藏鋒。
藏鋒的父親是老侯爺的親隨,作為老來子,他與穆連瀟的年紀相仿。
杜雲蘿偶有一次提及,錦蕊才知道,吳老太君去衙門裏打聽垂露的事情時,就是藏鋒出麵的。
藏鋒的父親守靈回京後就一直在府外養老了,老太君沒有讓藏鋒再進府做事,給了銀子,讓他學了一門手藝,等於是放出去了。
即便沒有功名,有定遠侯府在,藏鋒在京中也能安然生活。
錦蕊支著腮幫子想,能得了恩典的,不是親隨就是書童伴讀,都是爺們身邊伺候的人手。
不起眼的家生子想得這麼一個造化?豈止是一個難字。
錦蕊按了按眉心,她隻是疑惑,為何錦靈突然就提起了這一茬,而且意有所指,說的應當是疏影。
她和疏影還算熟悉,在嶺東時沒少打交道,但也僅僅是熟悉而已,並未有過任何不恰當的舉止。
回京之後,錦蕊居於內院,也極少見到穆連瀟的幾個親隨了。
直到疏影和九溪幫著她去金家打了一架。
就算薛寶跟著疏影練武,錦蕊與疏影的關係卻還是老樣子的。
分明,根本不是讓錦靈特特提及的關係。
錦蕊鬧不懂錦靈,幹脆也就不想了。
離中秋漸近,杜雲蘿依著規矩準備,穆連誠和穆連瀟不在京中,府裏總歸不及之前熱鬧。
好在,家書總算是送回來了。
吳老太君拆了信,也沒讓其他人念,自個兒仔仔細細翻看,眉梢眼角難得有了幾分笑意。
直到屋裏隻剩下單嬤嬤,老太君臉上的笑容才收了,眼底徒留下悲涼。
杜雲蘿拿著穆連瀟給她的那一封,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心情不由也輕鬆了許多。
這信是在他們抵達蜀地不久之後寫的,沒有寫軍情要事,都是些細碎的生活。
駐地和山峪關的差別,吃食上的不同,小到杜雲蘿閉上眼睛,都能勾勒出來那副畫麵。
她心裏踏實多了。
穆連誠給蔣玉暖的信,杜雲蘿讓人送去了尚欣院。
洪金寶家的回來與杜雲蘿道:“二奶奶瞧著又瘦了些,我聽伺候的丫鬟說的,孕吐得厲害,從早上起來睜開眼能吐到夜裏睡下,連娢姐兒看著都嚇哭了。”
孕吐這種事情,因人而異。
杜雲蘿懷延哥兒的時候也被折騰得不行,等到允哥兒時候,一點麻煩沒有。
而蔣玉暖這一次,是真的受罪了,可偏偏這事兒,吃藥都沒什麼用處,隻能自己熬著。
中秋設宴,杜雲蘿看著蔣玉暖剛提起筷子又轉身吐了的模樣,不管與她幾分仇怨,見她這般辛苦,多少也有幾分不忍。
都是做女人的,十月懷胎是真的苦。
蔣玉暖幹嘔得厲害,席麵上頓時亂了些,又是安慰又是倒水的。
穆連慧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看著她,末了,卻突然笑了。
杜雲蘿抬頭時正好瞧見這個莫名其妙的笑容,下意識的,有點兒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