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若弼沉思有傾,歎了口氣說:“要分析一個人的行為的目的,必須對這個人有深刻的了解,可惜,我對這個孩子太不了解了。
“不過,雖然你提供的情報不是很完整,可是,從中也可以看出來,確實如你所說,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健,也可以說是某定而後動。
“咱們先拋開他打的那幾次勝仗,就說他主動聯係西山盜,將其收為己用,這幾乎是在他那種處境之下,唯一可以利用的力量。
“然而說說容易,做起來就難了,雖然隻是一股盜匪,人數也就一千多人,可是,不要忘了,他的身份,一個被拋棄的棄子,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還不說,接下來,又主動找上梁家,並說動了梁家家主梁瀚文跟著他走,這簡直就是兒戲麼?梁瀚文那個老家夥,雖然比我小了十歲,卻也是一隻老狐狸了,怎麼就看上了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而且,竟然還為了他,殺了手下大將成文軒,這,這簡直就是奇跡。更離奇的是,他竟然憑借手裏的什麼炸彈,挾持了去找蕭皇後的蕭廣野,從而和燕王談判,順利地帶走了蕭後和梁家,還順帶著收服了一萬多宮衛軍漢軍。
“從所有他做的這些事情看,這不可能都是巧合和僥幸,也不可能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策劃和做得出來的,除非他有一位絕世高人在輔佐……”
方懷搖了搖頭說:“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他身邊沒發現有什麼高人,隻有一個梁瀚文和蕭皇後。
“雖然這兩個人也都很有些謀略,可是,如果說是高人,恐怕還不夠格,否則,也不可能讓蕭廣野和北狄人有機可乘,把一個好好的大魏國,弄得支離破碎。
“可是,老將軍,我們似乎扯遠了,先不要管他有沒有什麼高人輔佐,就算有,你說說這個人是怎麼想的,下一步會怎麼做?”
賀若弼微微點頭說:“設身處地地想一下,如果是我,要這麼做的話,應該是想讓蕭後帶著安南王的滄州軍去大同,和晉王彙合,然後,讓他們從西路阻止北狄人南下。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完全是站在,我們大夏國的立場上考慮,是一步非常高明的棋,用高瞻遠矚來形容也不為過,古往今來的戰爭統帥,也不過如此。
“我現在能想到,卻不知道蕭後和安南王怎麼會聽他的話,按照他的想法來布局,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方懷苦笑著說:“老將軍,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匪夷所思,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多這一條也不算多。
“不過,如果誠如您老人家所言,他真是這麼考慮的,真是站在大夏國的角度考慮的,那咱家的心有一半可以放到肚子裏了。
“你知道,咱家最擔心的是什麼嗎?”
“你擔心什麼?”賀若弼奇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