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臭襲來!
於喬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然後才發現屋內黑漆漆的連燭火都沒有。
“請問哪位?”又是剛才的聲音,此刻湊近了聽,於喬才發現這個聲音是女子發出的。
她停在原地好一會,直到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才隱約看見床上躺著一個女子,那股臭味,像是從女子身上發出來的。
於喬記得剛才那個村民說過,得病的是老李的媳婦。
她往前走了兩步:“我是來看病的大夫,請問是你得了病嗎?”
“大夫啊……我這病是詛咒,看大夫沒用的。”女子苦笑了一聲,“沒想到他還舍得花錢給我看大夫,我還以為他已經放棄我了呢。”
她口中指的應該是她的夫君了。
於喬從剛才進來就發現這裏除了這名女子外沒有他人,看來她的夫君已經棄她而走了。
“你病了有多久了?”於喬邊走過去邊說,誰料女子有些激動,雙手拍打起了被子,發出“啪啪”的聲響。
“你別過來!”
她尖著嗓子,可偏偏嗓子沙啞,這麼一喊聽起來極為不舒服,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於喬擔心刺激到她,會影響病情,隻得放慢腳步:“好,我不過去,但我既然來了,你就和我說說病情吧,畢竟這村子裏這麼多得病的人,總會有可以治好的。”
“治不好了,我們都治不好了……”
或許是於喬話語中的真摯打動了她,亦或者是看見於喬真的站在原地不動了,她的語氣漸漸和緩下來:“我們是被河神詛咒的,沒有人可以治得了我們。這麼多年來,被河神詛咒過得人,從來沒有活下來過。”
於喬聽出她話語中的絕望。
看來河神的詛咒這個想法,對於這些村民來說,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你就這麼死了的話,那你的家人呢?”於喬的聲音很慢,就像是在拉家常,“你有孩子嗎?”
“早些年有過一個,但夭折了,後來就再也沒懷過……”女子的聲音裏有了一絲哽咽,“我死了也好,可以去和我的孩子團聚了。”
“在我的家鄉有一種說法,夭折的孩子,都是為了幫母親擋災的,所以你的孩子一定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於喬順著她的話說,“而且你的丈夫把我找來,不就是希望我可以救你嗎,說明他還沒有放棄你,你又如何能輕賤自己的命?”
她的話帶著一絲誘惑,如同流水一般傳入了女子的耳中。
女子癡癡的聽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頂,機械般的重複:“他真的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嗎……”
“那當然了。”
於喬趁著她出神期間,走到床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的脈搏跳動的很快,起碼一分鍾100次以上。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打在女子臉上,因為拉著布,此刻離的這麼近,於喬才看清她的樣子。
哪怕是早有準備,她還是心中一驚!
隻是怎樣一張臉啊,兩頰的肉都已經凹了進去,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她臉上長著幾個幾乎遮蓋住了半張臉的肉瘤,看起來猙獰恐怖!
於喬的視線順著臉一路滑到胳膊。
胳膊上也有同樣的肉瘤,密集的分布在手臂上,一直衍生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全身都布滿了。
就哪怕見多了病人的於喬,在這樣的視覺衝擊和惡臭的味道下,胃裏也有些不適,難怪她的丈夫會離開她。
女子先是被她一係列的舉動給嚇住了,但很快反應過來,用力掙脫開她的手:“你別碰我,會傳染的!”
於喬眉頭一緊:“會傳染?你是親眼看見的還是聽說的?”
“我親眼看見的!”
女子厲聲道,揮舞著手臂:“隻要一碰到,就會起這種惡心的東西,一開始隻是手臂,然後是腿,然後是臉,最後全身都是!”
她指著自己身上的這些肉瘤:“你看見沒有,這些有多惡心!你還不快走!走啊!!”
她越喊越大聲,最後歇斯底裏,幾近瘋狂。
於喬雙眸一斂,手起針落,紮在了她的脖頸上。
女子“啊”了一聲,雙手就垂了下來。
於喬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確定她已經暈倒了,才鬆了口氣。
她點燃了蠟燭,才轉回到床邊坐下。
眼前的女子確實是觸目驚心,但對於於喬來說,在最初的驚嚇過後,已然沒了感覺。
她掀開被子,從隨身帶來的盒子裏取出自己做的手套,套上以後伸手去摸她腿上的肉瘤。
這一碰不要緊,嚇了於喬一跳!
裏麵竟然像是水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