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喬的背似乎僵了一下。
“為什麼這麼問?”
王沐雪笑笑:“我也隻是好奇,畢竟以前沒聽說過你會醫術。”她的語氣中似有試探之意,“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醫術?”
“幼年時的事情了。”於喬隨口答道,還是用上次對待方長卿的借口,“那時候我常常被嫂嫂打,後來偶遇了一個鄉野大夫,說是從京城來走親戚的,瞧我可憐便教了我一些醫術,沒多久就走了。”
“那這大夫倒是個奇人,教你幾日你便有這等醫術,京城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若是有機會,我真想去京城看看。”
王沐雪滿眼的羨慕。
於喬扭頭,眸中有淩厲之色閃過:“你去京城了,那魏康盛怎麼辦?”
“我不過說說罷了,像我這樣的人,哪兒有機會去京城啊。”王沐雪垂下眼眸,打了個哈欠,“我有些困,想先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說完轉身回了寺廟內。
於喬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看見她睡下,才重又轉過頭去。
一夜昏昏沉沉。
第二日一早,於喬便被聲音吵醒。
有人推了她一把:“不好了,病人嘔吐的更厲害了!”
於喬霍然驚醒,急忙走到病人麵前查看他們的情況。
那二十幾個人,皆是麵色慘白,一個接一個的嘔吐,那些嘔吐物泛著酸臭味,令人作嘔。
於喬命人先將嘔吐物清理幹淨,然後給他們喂了水,扶著他們躺了下來。
她一個個做了檢查,有幾個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還有些病情輕的,意識還算清醒,卻皆是麵如土色,眼神灰敗沒有一絲神采。
於喬問道:“你們昨天喝完藥以後,是什麼感覺?”
“渾身滾燙,胃裏翻騰的難受。”其中一個人描述道。
“那身上呢,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幾個人想了想,皆是搖搖頭。
看來對待尋常疫病的方法對他們並不合適。
於喬默默在心中記下,又問道:“那你們可還記得,最近有吃過什麼嗎?”
“每天吃那麼多東西,哪兒還記得清楚。”
“那有沒有吃過同樣的東西,比如點心,或者喝過的水之類的。”於喬問的仔細,不放過一絲一毫。
其中有個年輕人精神還算不錯,他剛剛得了病,隻有手臂上生了兩個肉瘤。
他看於喬和他年紀相仿,倒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語氣裏的好感多了幾分:“平日各家各戶吃的東西都不一樣,倒是喝的水,我們都是從村頭的古井裏打的。”
古井?
於喬看向正在喂病人喝水的王沐雪:“你們平時也喝古井裏的水嗎?”
王沐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們平時不是一直都喝井裏的水嗎?”
“我就是確定一下,萬一有人不是呢。”於喬掩飾般的摸了摸鼻子。
自打她穿越以來,基本上就是在給人看病,哪兒有空去打水。
王沐雪倒是沒多懷疑:“我們村子裏的都是在那兒打水的。”
“不過因為離的遠,所以一次都會打上好幾桶,備上幾日。”那個年輕男子插了一句嘴。
於喬眼睛驀的散發出光芒:“備上幾日?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
年輕男子想了想:“就是昨日下午。”
“那昨日你有去打過水嗎?”
年輕男子被她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有!昨日上午我去打的水。”
“那這水除了你喝過,家中還有人喝過嗎?”
年輕男子苦笑了一聲:“我爹娘前幾年便不在了,家中窮,沒錢娶媳婦,便一直孤身一人,這次若不是阿嫂念著我,讓人把我抬到了這兒,或許我已經死在家中了。”
於喬雙目一斂,又轉頭詢問了旁邊幾個清醒的人,果真都是這一兩日去拿古井中打的水。
王沐雪在邊上聽著,突然開口道:“你還以這水有問題?”
“我還需要去看看才能確定。”於喬站起身來,喊了老李和那個大漢過來,然後對著其他幾個人道,“你們在這裏看顧好他們,我先去古井那兒看看。”
“我也去!”
王沐雪站起身。
於喬搖搖頭:“那古井裏不知有什麼東西,你一個姑娘家身子弱,抵抗力差,還是別跟去了,有他們兩個就行。”
“可是……”
“你留在這裏照顧這些人,我也放心些。”
看於喬堅持,王沐雪垂下了眼皮沒有再多說什麼。
於喬狀似無意看了王沐雪一眼,見她一直盯著腳尖出神,好像那兒有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她眸光閃了閃,轉身帶人出去了。
於喬跟著他們來到了村口的古井。
這古井看起來年代久遠了,井壁斑駁到看不清楚原本的顏色,四周還長了一些青草,隻是常年被人踏來踏去,都已經被踩平了。
“去打桶水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