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猜到了嗎?
心頭一震,於喬勉強勾起了一個笑來:“我隻是出去散散心,又不是離家出走,怎麼可能不回來?”
“如果我執意要跟你一起呢?”
於喬雙手撐在地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方長卿的輪椅上:“你覺得你娘會讓你無緣無故的離開這裏嗎?”
“她不會讓我離開,也絕不會讓你走。”
方長卿撩起長袍,卷成一塊,墊在於喬的腦袋和硬邦邦的輪椅之間。
是的。
上次離開村子,是因為需要外出求醫,才不得不讓她離開。
這次她連一個正當的理由都沒有,別說徐鳳嬌,就連方長卿她都說服不了,更別提隻身外出了,簡直難比登天。
這一整晚,於喬都在想,到底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孤身一人離開?
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後半夜,迷迷糊糊間,才忽然發覺,似乎除了一紙休書,別無他法。
第二天一覺醒來,於喬感覺神清氣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沐浴了月光的緣故,就連心情也跟著變得輕快了起來。
不過奇怪,方長卿又跟昨天一樣,沒在房間裏。
門外麵傳來熟悉的交談聲,被刻意壓低了聲音,她一直趿著鞋子走到門口,才勉強能聽見一點。
是方長卿的聲音:“等會兒你就這麼跟我娘說,等出了村子,你就可以離開了。”
“那你不一起去嗎?”許是聲音被刻意壓低了的緣故,她總覺著這個聲音像魏康盛。
“這你不用管,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看樣子,方長卿是願意放她離開了?
於喬興奮的開門。
“咚”的一聲,剛被打開一條縫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用力的關上了。
方長卿清冷的聲音從門縫裏傳進來:“梳洗得體後出來,我們在外麵等你。”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於喬就已經全部收拾妥當。
其實在這個朝代,除了規矩多的嚇人之外,衣食住行就變得相對簡單很多。尤其是方長卿家裏這樣,家徒四壁,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隻用把臉清洗一下,搓一點她自己配的油脂,就行了。
目光觸及到石桌上的行李,於喬心裏沒來由的觸動了一下。
沒想到,方長卿居然連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放在院裏的石桌上。
魏康盛和方長卿在院裏坐著。
徐鳳嬌出來喊倆人吃飯,一眼就看見石桌上的行李,臉色頓時一變,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們家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你現在又想把我的兒子拐到哪兒?今天你若敢走出這個家門一步,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
魏康盛主動站了出來:“嬸子,你可別誤會了我們神醫。”
“就她,還神醫?”徐鳳嬌看了過來,“如果真有能耐,上次得瘟疫別去找人家鬼見愁啊,自己給自己醫不就好了?”
於喬感覺到她眼神裏麵濃烈的鄙夷和嘲諷,抿了抿唇,不想接她的岔。
魏康盛依舊笑嗬嗬的:“如果不是神醫,京城裏怎麼可能來人請她過去看病?”
徐鳳嬌一臉不信的樣子,直到看見魏康盛手裏掂著的碎銀,眼角瞬間撐開了。
“嬸子,京城的人可說了,這是定金,如果看好了,還有更多的銀子。”說著,把碎銀子塞到徐鳳嬌的手裏,“您呀,辛苦操勞了一輩子,早該在家裏享清福了~”
估計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徐鳳嬌激動的手都在抖。
這一幕剛好被外出割草的方眉看見,陰陽怪調的腔調又上來了:“呦~這又是接了個什麼客呀?出手這麼大方?”
方長卿的眸色立馬冷了下來,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是摻了冰碴子一樣,冷若冰霜:“如果不忠這件事情被發生在我身上,你很驕傲是不是?”
方眉第一次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震懾到,肩膀抖了抖,逃命似的回屋了。
魏康盛用一點碎銀堵住了徐鳳嬌的嘴,離開的時候,方長卿沒有出來送,一直到村口,於喬再回頭,走過的路依舊空蕩蕩的,始終不見那道身影。
“走吧,別看了,他今天不會跟來了。”
“恩。”
於喬點點頭,按捺住內心的不安,轉身離開。
按照方長卿跟魏康盛說好的,隻要翻過前麵這個山頭,於喬就會跟她分道揚鑣。
她去洛陽,魏康盛進京,查找當年陷害秦家的真凶。
揪著路邊的草,剛爬出沒幾步,遠遠的就聽見後麵傳來熟悉的喊聲。
“二丫~你快回來!長卿他出事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