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於喬回過神,又有人接連猜中的幾個燈謎,一個個拿著燈籠歡天喜地的走了。
可始終那個最大最漂亮的燈,都沒有人拿走。
“姑娘,瞧你一直在看那個燈,可是要試一試?”老板不知怎得注意到了於喬的眼神,笑著開口問道。
於喬好奇的看著那燈:“要怎麼樣才能獲得這燈籠啊?”
“不難,隻要一連猜中十個燈謎就可以了。”
十個?
旁邊立刻傳來討論的聲音。
“連續猜中十個,這怎麼可能?”
“就是,剛才你瞧見李秀才沒有,他可是咱們鎮子裏一等一的聰明人,也隻猜中了三個!”
“是啊,這分明就是為難人嘛!”
於喬也覺得不可能。這燈謎雖有千百個,但她隨意撣了幾眼,都不簡單。尋常人腦袋好的,能猜中三五個便是有才了,哪兒能連續猜中十個?
她惋惜的看了那個大燈籠一眼,轉身道:“走吧。”
“不試試嗎?”方長卿沒動。
於喬搖搖頭:“我不行的。”若論醫術,她或許可以拚一拚,但是猜燈謎,她就實在不在行了。
方長卿推動輪椅到了燈籠麵前,隨手拿起一個。
“一月複一月,兩月共半邊。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長流之川。四口共一室,兩口不團圓。”
方長卿稍稍思忖片刻,拽下了燈謎,遞給老板:“上半部是田,下半部是川,左右兩個月公用一個邊。整體看六個口隻有四個口是完整的,是個用字。”
老板接過燈謎:“恭喜,這位公子答對了!”
於喬眼睛一亮!
旁邊的不少人本來看見他有腿疾,皆是滿臉鄙夷,此刻看見他這麼容易就猜對了,一個個男人嘴硬道:“這是碰巧吧,這種簡單的我也能猜對!”
於喬冷笑一聲,斜眼看著他:“你這麼有能耐,自己上去猜幾個?”她隨手指了一個,“我瞧著這也簡單,不如你就猜這個好了。”
男人梗著脖子走過去,拿起燈謎左看右看,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怎麼,猜不出來?”於喬挑了挑眉,“既然沒這麼個能力,就別站在一邊說風涼話!”
“我猜不出來,其他人肯定也猜不出來!”
男人還是不甘心。
他們吵得熱火朝天,方長卿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轉身又拿起了另一個燈謎撕下,但是不偏不倚,正好就是於喬指的這個:“古月照水水長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處好泛舟。是個湖字。”
“又猜對了!”
剛才還傲氣的男人,頓時垮下了肩膀,在一片笑聲中灰溜溜的走了。
不斷有人圍過來,眾人屏住呼吸,隨著方長卿一個個猜對燈謎,大氣都不出一聲。
於喬緊張的手心發汗。
還差五個了,四個了……
一直到剩下最後一個,方長卿剛拿起一個燈籠,還沒看,卻被老板攔住:“這位公子既然如此有才學,不如試試看我這兒最難的燈謎如何?”
“你這是耍賴啊!”有人不服。
“就是,你是看這位公子要拿到那個最大的燈籠,所以故意刁難人家吧!”
於喬也皺了皺眉。
她對能不能拿到燈籠倒是沒有執念,隻是如果明明能贏的局,卻因為被人耍賴而輸掉,她覺得不甘心。
她剛要說話,卻被方長卿拉住了胳膊。
他淡淡看了老板一眼:“是不是我猜對了這個燈謎,你就會把那個燈籠給我。”
“沒錯。”
方長卿微微一笑:“好。”
竟然毫無異議的就答應了?
別說於喬了,就是圍觀的人都發出了唏噓聲!
這老板擺明就是在為難人,他竟然還答應了,該不會腿上有疾腦袋也有疾吧?
於喬的臉色卻漸漸和緩下來。
他這麼自信,她自然不能拖他的後腿。
於喬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衝著他笑了笑:“加油,我等著你拿來這個燈籠。”
她的笑容在燭光裏隱隱綽綽,眉眼從未有過的柔媚,令方長卿怔了一下,旋即轉過身來,拿起了燈謎。
“言對青山不是青,二人土上說分明,三人騎牛牛無角,草木之中有一人。”
老板道:“這謎底是四個字,公子可以慢慢想。”
四個字,這可是比之前難了好幾倍啊。
眾人麵麵相覷。
老板笑意吟吟的看著沉默不語的方長卿:“公子若是猜不出也不打緊,這謎語確實難了些,公子已經猜出了不少,也是個有才之人,我這兒的燈籠,除了這魁首的,其他可以任挑一個拿走……”
話音未落,便瞧見方長卿忽的背過身去,從案幾上拿了一杯茶,雙手奉給了這位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