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老人被他說的愣了一下,進而眼裏似乎有緊張閃過:“晚上怎麼了?”
“你不知道這兒晚上一個人都沒有嗎?”眼見魏康盛還要多說,於喬攔住他,試探性的對著老人問道。
老人猶豫了一下,四處看了一圈,才壓低聲音道:“我不是說了,這兒夜裏鬧鬼,大家都不敢出來。”
“可就算隻是傳聞,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吧。”於喬盯著他,“還是說,另有別的隱情?”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像咱們這種老百姓,要的就是活著,大晚上的是絕對不會出來的,早早的就帶著我孫女在破廟睡了。”
於喬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晚上從來沒有出來過?”
老人搖搖頭。
於喬伸手一指他腳上的鞋:“那這銀色怎麼解釋?”
老人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底,果真看見沾染著一圈銀色。
“這是什麼?”老人伸手摸了一把,仔細瞅了瞅,頓時麵色大驚,“銀粉?我這鞋底怎麼會有銀粉?”
這可是值錢的玩意兒,萬一是不小心碰到了誰落了,被他給踩著了,會不會要他賠錢?
看老人不像是在撒謊,於喬和方長卿對視一眼,然後才道:“你是不是覺得昨夜你是一覺睡到天亮的?”
“那是自然,我和我孫女睡眠都極好,從來不起夜。”
於喬勾了勾唇:“無妨,今日回去,你去看看你那住的地方門前,是不是也有這樣的銀粉,通到那裏,便一目了然了。”
老人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但還是應承了一聲,帶著孫女走了。
於喬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對著方長卿他們道:“看來他確實不知情,想必我們昨夜見到的人和他們一樣,都不知道自己半夜去挖地的事情。”
“難怪這鎮子晚上沒人,都被集中到一起了,街上哪兒來的人。”魏康盛嘖嘖嘴,“不過誰都這樣的能耐,大半夜的能把人都集中在一起還不被發覺?”
“你們還記得剛才他說的商船的事情嗎?你們說,背後的那個人把這些百姓集中起來去挖地,會不會是這地下有錢?”
“有可能,否則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魏康盛激動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會不會是和我娘有關?我記得秦叔說過,秦家就是因為秘密寶庫的事情才被滅了滿門的,當年朝廷也是翻遍了都沒有找到關於這錢的任何線索。”
魏康盛越想越覺得相像:“說不準這鎮子就是埋藏寶庫的位置,隻是知情人瞞著不說,才會用商船之類的來掩蓋,說不準背後的人就是朝廷的人!”
他說得唾沫橫飛,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
他的手指寸寸縮緊,疼的於喬倒吸了口涼氣。
一隻手用力抓住魏康盛的手腕,然後一折,魏康盛吃痛“啊”的喊出聲,鬆開了手捂住自己的手腕:“方長卿你幹什麼?”
“你抓疼我的娘子了。”方長卿淡淡道,拉過於喬的手,將她的袖子稍稍往上提起一些,果真看見手臂上一道紅痕。
不過相比較魏康盛手腕上的青紫,還是大巫見小巫。
魏康盛欲哭無淚。
不就是抓的用力了一些嗎,至於這麼護著麼?
可憐他的這隻手腕了……
“我沒事。”於喬臉頰有些發熱,不好意思的想收回手,卻被方長卿用力拉住。
“回去擦點藥。”
於喬哭笑不得:“真沒事,就是一點紅印,很快自己就消了,用不著擦藥。”
簡直是小題大做。
但於喬心裏又有說不清的甜蜜。
方長卿這是在擔心她啊。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會這樣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掌心嗬護了,連一點傷都會心疼。
看著兩人對視的雙眼,魏康盛忽然感覺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
他幹笑了一聲,站起身來:“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
魏康盛說完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於喬看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也知道他是想給他們留一點二人空間,笑著搖搖頭道:“他其實是個好人,若不是王姑娘,他也應該很幸福。”
“也?”
方長卿敏感的抓住了她話中的詞:“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覺得很幸福?”
於喬愣了一下,進而咳嗽了一聲,掩飾般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結果因為心神不寧被嗆住了,憋的臉都紅了。
方長卿眉宇間染上幾分笑意,總算是扯開了話題:“這件事你也懷疑和秦清蓮有關?”
“現在不能確定,但這確實是個調查方向。”於喬緩和了一下呼吸,“昨天我們在樹林裏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口哨,那些老百姓都是靠著這個口哨做指令的。所以我想,那個人應該就在不遠處,我打算今天晚上再去看看,能不能吊出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