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急也沒有用。”方長卿冷冷的說,“刺殺朝廷命官是重罪,輕則當場問斬,重則……”
後麵的話方長卿沒有說出來,頓了頓道:“你先回房間躲著,免得被他們搜查出來。剩下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魏康盛縱使不甘心,也不得不聽從方長卿的安排,回房間等著。
天色逐漸大亮。
“咣當”一聲,鐵鏈撞擊的聲音在陰沉潮濕的牢獄裏回響,格外刺耳。
於喬腦子昏昏沉沉的,努力想醒過來,眼皮子怎麼都不聽使喚。
獄卒見她無動於衷,對著她的腿就是一腳,滿臉的不耐煩:“王大人親自來提審,還敢睡?快點給老子起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以及婁知縣諂媚的聲音。
“王大人,裏麵黑,您小心腳下台階。”
盡管天色已經大亮,牢房裏依然昏暗無比。
婁知縣提著燭火,點頭哈腰的跟在王大人身後,徑直來到了於喬所在的牢房門口。
“王大人,這位就是昨天晚上您抓回來的女刺客。牢房簡陋,就委屈王大人了。”
說著,他一揮手,立馬就有人搬來一把椅子讓王大人坐了下來。
婁知縣站在他旁邊,無比殷勤的掌著燈。
“大膽刺客,見了王大人,還不快跪下!”
婁知縣高吼一聲,獄卒眼明手快的又是一腳。
於喬腿彎一疼,“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好在牢房裏都是茅草席子,跪下去倒沒有多疼。
王大人身邊的侍衛接過知縣他手裏的燈,他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彎腰對著王大人一行禮,笑的一臉諂媚:“下官在外守著,大人若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就好。”
說完,帶著獄卒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牢獄。
陰暗潮濕的牢獄裏隻剩下於喬和王大人以及他身邊的侍衛三人。
於喬腦子轉的飛快。
按照朝廷律例,一般像這種案子,都是由當地知縣親自提審,王大人作為朝廷命官,可以在旁監審。
但今天婁知縣被打發了出去,說明接下來這位王大人審問的內容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
十有八九跟埋藏的寶藏有關。
安靜的空氣裏,王大人忽然開了口:“你到底是什麼人?”
於喬的思緒一下子收了回來,沉聲回答:“草民乃掉入王大人精心布局的陷阱之中的愚蠢之人,二丫。”
王大人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精心布局的陷阱?你還不配。本官隻是想看看,背後的設局之人,到底是何用意?”
“草民不明白王大人在說什麼?”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在裝傻充愣?
王大人十分惱怒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於喬的後腦勺道:“別以為你不回答,本官就拿你沒辦法!若你不想說,本官可以找別人替你說。”
他忽然彎下了腰,“比如說,昨天本官放走的那個男人。就這大個水窪鎮,若想抓一個嫌犯,我想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可以進來陪你了。”
麵上雖然在笑,聲音聽在於喬的耳朵裏,就像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於喬心頭一緊,猛地抬起了頭,正對上一雙滿是陰謀詭譎的眼睛。
他笑著站直了身體:“本官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好好回想一下,你用宋懷書布局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於喬想了想,對王大人說:“草民此次入獄,不知有沒有命走出這座囚牢,既然大人想知道秘密,不如,我們來交換一下,如何?”
王大人愣了一下,麵上難掩鄙夷之色:“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官交換條件?”
於喬盯著他的眼睛,毫無懼色:“朝中重臣王氏和海賊勾結,劫走商船的秘密,恐怕您是不想讓人知道的吧?”
“哈哈哈!”王大人忽然發出一聲大笑:“就憑一個人盡皆知的傳說就想威脅本官?”
“如果,這不是傳說呢?宋懷書都做了什麼,您比我還清楚。”於喬故意放緩了語速,“那個坑底下,到底有沒有東西,恐怕皇上派人過來一挖就知道了吧?”
提到皇上,王大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於喬見自己的敲山震虎震的差不多了,伏身誠懇道:“草民並無冒犯王大人的意思,隻是這件事情於到草民自身性命的息息相關,所以才冒犯了大人,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