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不敢去想,現在他如何了,是不是為了她已經……犧牲了。
“其實你不想查這個案子,對吧?”許久,於喬才低聲道,“因為我的堅持,你才會陪我一起,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她不想再害死一個人了。
她緩緩抬起頭,對上方長卿的雙眸。
眉眼下長長的睫毛,在微晃的燭光下暈染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說不出的好看。
“不如,我們離開吧。”
方長卿好看的睫毛垂了下去:“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他頓了頓:“若是沒來到京城時你這麼說,我定然會帶你走,但現在不行。既然對方起了殺心,那麼就算是離開,也逃不過一路追殺,此刻回到村子,隻會給村子裏的人帶來殺身之禍,或許會成為另外一個清水鎮。”
於喬打了個激靈,剛才那點傷春悲秋的心思立刻沒了:“那現在怎麼辦?這次沒把我們燒死,下一次恐怕還會有所行動。”
“這件事我們解決不了,隻能交給林大人。”
聽到方長卿這麼說,於喬眯了眯眼,在椅子上坐下:“如此看來,你心裏是有人選了?”
方長卿微微一笑。
“又是這副表情,真不知道你心裏整天在想些什麼。”於喬眉毛一挑,“這兒若有手術刀,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
麵對於喬的恐嚇,方長卿半點沒有嚇到的意思,反倒是手指把玩著茶杯,透過半開的門看向外麵的夜色。#@$&
黎明前的黑暗,終於來臨了。
翌日一早,兩人起床,便感覺到府中氣氛不對。
下人送了早飯過來,也是臉色陰鬱,被於喬給喊住了:“這一大早的,外麵怎生這般吵鬧?”
下人抿唇不語。
見問不出話來,於喬揮揮手示意他下去,對著滿桌菜肴也沒了胃口:“看來是家事,否則也不至於如此守口如瓶。”%&(&
“等吃完了飯我們去看看。”方長卿不急不緩的吃著早飯,似乎早已猜到今日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於喬看了他好幾眼,見實在沒法從他臉上的神情,看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麼,恨恨的磨了磨牙,一口氣喝了兩碗粥。
等吃飽喝足了,兩人才出了門。
一路晃到了林大人的屋前,就聽到了裏麵傳來聲音,外麵站著一堆下人正在竊竊私語,就是沒一個人敢靠近。
“這是怎麼了?”於喬湊過去問道。
下人也沒回頭,順口說道:“還能怎麼,是老爺和夫人又吵架了唄!”他搖搖頭,“他們這三天兩頭的吵架,倒黴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下人!”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吵架?”
“不知道,不過聽剛才進去收拾東西被趕出來的人說,好像是為了著火的事情。”下人邊說邊回頭,卻見剛才問話的人竟是於喬,頓時住了嘴。
他們再八卦,也知道不能對不是府中之人亂嚼舌根,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定然又是一通責罰。
有的時候他們真是為老爺不值,老爺這般脾氣溫順之人,怎麼就遇到了這麼個母夜叉!
於喬見問不出什麼來了,便回到方長卿身邊,低聲道:“看來這次縱火和高敏君脫不了幹係。”
方長卿淡淡額首,臉上沒一點吃驚的神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了?”於喬盯著他。
“此話從何說起,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方長卿看著禁閉的房門,“我隻是覺得,這一路上我們屢次三番遭遇危險,皆是因為在調查當年秦家滅門真相。而與之有關的,便是高軒和王卿嵐。王卿嵐暫且不提,是因為皇上暗地裏下令,這高軒純粹是為了私情,若是被披露出來,皇上會保王卿嵐,但決計不會保他。”
於喬聽得有些出神:“所以你覺得她會為了父親而殺了我們?”
“也是為了她自己。若是高家倒了,她沒了支柱,在林大人麵前便矮了一截。”
於喬愣了:“夫妻之間,還有矮一截高一截的說法麼?”
方長卿掃了她一眼,眸中似有捉摸不透的情緒。
於喬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門打開了,高敏君走了出來。
她眼圈通紅,顯然是哭過,看見門口一堆人,有意挺了挺腰板,卻更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都在這兒幹什麼,沒事做嗎?”她吼了一句,嗓音嘶啞。
下人們顯然都很怕高敏君,立刻鳥獸狀散開了。
一時間,庭院裏隻剩下方長卿和於喬。
高敏君走到他們麵前,死死的盯著他們:“兩位在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