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枯黃的院子裏滿地屍首,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於喬心髒一滯:“方長卿!”
“方大哥!”
孫婧雪提起裙子就要往裏麵飛奔,於喬一下子把她拽了回來。
“裏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先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
說完,就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
“二丫姑娘!”
林子敬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一眨眼的功夫,哪裏還有她人的影子?
“快去保護二丫姑娘!”
林子敬剛對車夫說完,孫婧雪就把皮鞭一甩,聲色淩厲道:“不用了,我去!”
於喬衝進去才發現,裏院的情況並不比外麵好到哪兒去。
屍首滿地,有些甚至疊在一起,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到處都是血水,順著院子往外麵流去,空氣裏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姐姐,這些人不會是官兵吧?”
於喬搖了搖頭:“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就不是官兵的樣子。並且林大人也說了,此處偏僻相對很安全,官兵不可能那麼快就追到這裏來。”#@$&
“那……”
“啊!”
裏麵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於喬渾身一震,拔腿就往裏麵跑。
“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魏康盛洪亮的聲音難掩虛弱,“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整人的手段我多得是!”
“咚!”%&(&
房間的門被人用力推開,於喬一眼就看見魏康盛拿劍指著一名刺客。
提到嗓子眼的心髒一下子就歸了原位。
看見於喬,魏康盛滿臉興奮:“二丫,你們沒事兒吧?”
他想要迎上來,忽然意識到地上還躺著一個正在審訊的殺手,又趕緊把長劍往殺手的脖子上送了送。
“沒事兒。”於喬環視了一下四周,“長卿呢?”
“他在隔壁。”
於喬轉身就走,魏康盛趕緊叫住了他。
“怎麼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喬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魏康盛撓了撓頭,最後還是滿臉愧疚的說了出來:“方長卿他受了點傷。”然後迅速補充道,“不過你別急,不是很嚴重,宋懷書在隔壁幫他包紮傷口。”
“長卿受傷了?你怎麼不早說!”
於喬轉身就跑了出去。
孫婧雪也是滿臉埋怨,“你怎麼照顧的方大哥?他為了保護你們那麼拚命,你們居然還讓他受傷了!”
“我們也不想啊……”魏康盛一副苦瓜臉,“可是你看看外麵那麼多殺手,我們現在能安然無恙已經很不容易了……”
孫婧雪壓根不聽他說完,就跟著於喬去看方長卿去了。
宋懷書正在笨拙的給方長卿上藥,於喬推門就走了進去,她的身後跟著孫婧雪。
一進門,孫婧雪就直奔方長卿,眼裏滿是擔憂:“方大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方長卿沒理她,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落在於喬的身上。
“二丫姑娘?”宋懷書停下來手裏的動作,“你們怎麼才來?”
“官兵滿大街通緝我們,是林大人帶我們出城把我們送到了這裏。”
她一口氣說完,就徑直走了過來,看見方長卿胳膊上的劍傷時,漂亮的眸子彎了彎。
“怎麼傷的這麼重?”
從宋懷書手裏接過藥,於喬小心翼翼的金瘡藥粉灑在了他的傷口上。
傷口周圍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動了一下,他硬是強忍著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痛的話,你可以叫出來。”
方長卿搖搖頭:“你下手這麼輕,哪裏還有痛感?”
若是往日,於喬肯定會報複性的在他的傷口上戳一下,但是今天一想到外麵滿地的屍首,她忽然心疼起這個隱忍又睿智的男人。
不敢相信,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惡戰,才能踏著滿地的屍體活到現在。
“二丫姑娘,你們沒事兒吧?”
林大人帶著車夫姍姍來遲。
一進門看到受傷的方長卿,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那群殺手有沒有問清楚是誰派來的?”
方長卿額頭上冷汗直冒,沒有回答。
宋懷書代替道:“魏康盛已經在隔壁審問了,可能很快就會知道到底是誰派來的了。”
於喬包紮好傷口,麵色冰冷的撈起方長卿膝蓋上染血的短劍就往外走:“我去幫他審。”
“我們也去看看。”
房間裏,那名殺手的嘴被臭襪子塞著,嗚嗚嗚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於喬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在他的身上一頓翻找,總算在衣服內側翻出來一個造型奇特的銀牌。
“這是什麼?”
魏康盛好奇的湊了過來。
“這,怎麼會在這裏!”林大人臉色巨變,一下子就把她手裏的銀牌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