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得。”
幺兒揚著一張小臉,認真的看著於喬:“都在我和姐姐的房間裏呢,我現在就去拿給娘親看。”
說著,他“哧溜”一下從於喬的身上滑了下來,咚咚咚邁著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於喬扭頭看向臉色緊繃的方長卿,淡淡道:“如果真是她,你想過要怎麼處理嗎?”
“我信她。”
三個字方長卿吐得格外堅定:“如同你堅信月生不會害人一樣,我相信祁青青,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懷疑到她頭上,難道你今天去打聽到了劉慧兒留給宋誌義紙條上的內容,可跟祁青青有絲毫關係?”
“這倒沒有。”於喬歎了一口氣,“唯一看過那張紙條的劉夫子已經悄無聲息的搬走了,而宋誌義把劉慧兒留給他的紙條看的比命還重要,壓根就不輕易示人,對我們更是格外警惕。”
“不過。”她話音一轉,眸光中帶著些許冷意,“隻要幺兒把她寫過的字拿過來,我們去讓宋誌義比對一下,是不是祁青青,答案就一目了然了。”
方長卿看向她的眼神頗為無奈:“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打消對她的懷疑。”
“人命關天的大事兒,若是你有嫌疑,我也絕不姑息!”
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方長卿笑著握住了她的手:“好了,別生氣。我知道娘子是最為秉公嚴謹的人,所以,為夫一定陪你把這幕後之人捉拿歸案。”
等了許久,仍舊不見幺兒回來。
於喬和方長卿坐不住了,倆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兒子的房間裏。
當看見裏麵一片狼藉的紙張時,於喬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
許是跟從小的教育有關,不論什麼時候,她都見不得亂糟糟的環境。尤其是學醫以後,知道了嚴謹性對生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後,她更是喜歡把周圍的一切布置的井井有條。
而眼前的這一切,嚴重衝擊著她的腦神經。
方長卿也擰了擰眉頭,操縱著輪椅進了屋子:“幺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幺兒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灰頭土臉的模樣,惹得於喬忍俊不禁。
“回爹爹的話,幺兒在找姨娘寫過的字呢。”他學著月生的模樣撓了撓後腦勺,“可是,怎麼都找不到了呢!今天早上還明明在桌子上呢。”
於喬心裏不禁發出一陣冷笑。
早上還在,偏偏她去打聽紙條內容的時候,祁青青寫過的字就找不到了?
怎麼會那麼巧?
方長卿拉過幺兒,耐心的把他臉上的灰塵擦去:“找不到就不要了。下次不許再鑽桌子了,記住了嗎?”
幺兒挺直胸膛,一板一眼的回答:“記住了爹爹。”
認真的模樣,格外的有喜感。
從幺兒的房間裏出來,於喬頹敗的低著頭。
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麼多巧合,明明每一條都無形中指向了祁青青,可到頭來,線索總是斷的這麼徹底。
不禁讓於喬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她了?
一個從村子裏出來的女人,看起來沒有一點見識和頭腦,真的能謀劃出這麼一連串的事情來嗎?
就在於喬頭腦發昏的時候,空氣裏忽然飄來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清明節燒紙祭祖的味道。
紙?!
她忽然抓住了重點,順著味道的來源,拔腿就往廚房跑去。
“姐姐?你怎麼來了?”
祁青青笑著放下手中的柴。
“你在燒什麼?”
“沒什麼。”
見於喬在火坑邊上不停的翻找著什麼,祁青青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鎮定所覆蓋,“這幾日柴火有點潮,不好燒起來,我就從幺兒房間裏拿了點練字的紙過來引火。難道,是我不小心把他做的功課給燒了嗎?”
“練字的紙?”聽她這麼說,於喬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盯著祁青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燒的隻是練字的紙嗎?”
“對呀,不信你看。”說著,祁青青從角落裏翻出來一張滿是灰塵的紙,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個人字。
一撇一捺就像鬼畫符似的,組合在一起,壓根就看不出來是個字兒。
祁青青有些難為情的趕緊把紙揉成一團:“我知道我寫的很難看,一點都不像字兒,所以,也一直不敢讓姐姐知道我練字,害怕拿出去讓人恥笑,丟了姐姐和方大哥的臉麵。”
這波解釋來的天衣無縫,於喬心底的疑惑一句也沒有問出來,淡淡的“哦”了一聲,轉身離開。
“怎麼樣?”方長卿早就等在房間裏,“可否找到些蛛絲馬跡是指向祁青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