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不喜甜食,但還是慢條斯理的吃了一盤花生酥,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糖屑。
“味道怎麼樣?”
於喬睜大了一雙眼睛,滿是期待的看著他。
沒想到,不僅沒有得到方長卿的誇獎,反而對上了他一副不悅的表情。
“怎麼了?很難吃嗎?”
不應該呀,她端進來之前,還特意又嚐了一塊,確定沒有問題才給他吃的。
更何況,他吃了整整一盤哎。
“不是。”方長卿淡淡道,“太少了,還沒有嚐出來味道,就已經沒有了。”
於喬哭笑不得:“好吃就說好吃嘛,幹嘛這樣吊著我,我還以為做的很難吃,你不喜歡呢!”
“娘子做的東西,為夫何時說過不喜歡?”
方長卿忽然拉起了於喬的手,於喬還沒有反應過來,掌心的一道血痕就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的麵前。
清冷的眸子陡然一寒:“怎麼回事兒?”
“沒事兒。就是折柴火的時候不下心被劃了一下,一點小傷而已,塗點藥膏就好了。”
方長卿盯著她的傷口,好半天才說:“以後不許你再進廚房了。”
轉身取來藥膏,小心翼翼的塗在了傷口處,還不停的對著傷口吹氣,試圖緩解她的痛楚。
“這麼小心謹慎做什麼,又不是沒有受過傷。”
話一說出來,於喬才發覺喉嚨忽然間哽的厲害。
從醫這麼多年,經過她手的每一位患者,她都努力做到減輕患者的痛楚,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像今天這樣暖心的對待。
“以前是以前,今後有我在,你就別再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輕柔的聲音猶如涓涓清泉,淌過於喬的心裏,很暖,又說不出的感動。
幺兒和文兒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爹爹和娘親動情的抱在一起的畫麵。
文兒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同時還不忘用另一隻手捂住幺兒的眼睛。
“我和弟弟什麼都沒有看見,爹爹、娘親,你們都繼續。”
說著,帶著弟弟轉身就走。
於喬臉頰一紅,趕緊從方長卿的懷裏掙紮出來。
佯裝惱怒道:“小小年紀,誰教會的你們這些?”
“月生哥哥!”
文兒毫不留情的就把月生出賣了。
於喬又氣又覺得好笑。
恰好葉歡也從文兒和幺兒的房間裏走出來,手裏還端著一個空盤子,一臉的意猶未盡。
“沒想到小娘子不僅人美聲甜,就連做出來的東西也如此美味,隻可惜,給的太少了。這那裏是招待客人?我怎麼有種被打發叫花子的感覺?”
於喬沒好氣的接過他手中的盤:“你覺得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現在糕點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別急呀!”葉歡笑著說,“剛才你們家的小妾說了,等會兒就要開晚飯了,既然糕點都給我吃了,也不在乎晚飯多我一個口糧吧?”
賴飯賴得這麼厚臉皮的,於喬還是第一次遇到。
偏偏又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幹脆直接把他當做空氣,完全忽略。
晚飯開始的很早,許是下午受葉歡影響太深的緣故,飯桌上文兒和幺兒表現的極其活躍。
於喬勸了幾句,無效之後,幹脆任由他們隨心所欲的來。
整個吃飯的氣氛除了文兒和幺兒不停地發出各種搞怪的聲音之外,所有人都靜悄悄的。
一時間,莫名的有些壓抑。
終於,方長卿忍不住打破了這一方安靜。
“認識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葉天師家住何方,師承何處?”
葉歡很有涵養的放下碗筷:“一個算命先生而已,四海為家,無師自通,全憑天賦!”
於喬不解的問道:“沒人教你?你就會這麼多了?不僅會算命還懂醫藥,真不知道下次你還會涉足哪方麵的領域,讓我們大開眼界。”
“這個就真不好說了。”葉歡慵懶道,“在下做什麼全看心情。很多東西,不都是多學多看,就能學的會的嗎?何況我這麼聰明,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學不會的嗎?”
月生麵無表情的回了他兩個字。
“做人。”
“噗!”
於喬差點沒忍住,她怎麼都想不到,重生到古代,還能遇見這樣的神回複!
瞬間在心裏給月生豎起無數個大拇指。
被月生這樣暗罵,葉歡的麵色卻始終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他撩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輕快道,“做人不求太成功,隻要問心無愧就好。”
祁青青忽然開口道:“真羨慕姐姐和葉天師之間的這份情誼,你們是在京城認識的嗎?給人的感覺像是認識了一輩子的老朋友一般,讓人豔羨。”
於喬看向祁青青的神色越發冷厲。
三番五次糾結這個問題,她到底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