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金大人的眼神躲閃了一瞬:“這個還請方夫人放心,我家夫人雖然蠻橫了一些,但還算是講理之人,等她平靜下來之後,肯定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處的。”
“是嗎?”
於喬嚴重的懷疑,金大人口中所說的“講理之人”,真的是金夫人本人嗎?
還是說,金大人平日裏跟金夫人講的道理,不是尋常人所能理解的道理?
“當然是了。”
金大人再次做了個請的姿勢:“方公子和方夫人,裏麵請吧。”
於喬推著方長卿的輪椅進了房間。
裏麵的擺設簡單幹淨,正中間是一個圓桌,再往裏,看起來更像是辦公的地方,一桌一椅,桌子上堆放著一些公文,後麵是一個大大的書架。
“方夫人,請坐。”
於喬在方長卿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接過金大人遞來的茶盞,點頭道了謝,認真安靜的聽兩人之間的商談。
第一次涉足方長卿公務事,於喬顯得格外用心,生怕漏掉一個重要的信息,跟不上倆人談論的速度。
“既然剛才你已經同意把人調到管鹽運輸那裏,那我們現在就商量下一個,進出海域要塞的人員調動。”
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麵,眉目微攏,方長卿認真起來的樣子竟比金大人更像一個身份不凡的朝廷命官。
金大人歎氣道:“官鹽運輸那裏,我現在是真的插不進去,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你了,我隻能盡最大的努力試試,就怕是會暴露我手裏的人,到時候引起那人的警惕,以後若再有其他的動作,怕是不好再操作了。”
“不用那麼麻煩。”
方長卿目光深遠:“隻要現在在位的人出個紕漏或者……被人滅口,我的人自然會被調上去。”
金大人心髒一抖:“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以我現在的身份,完全沒有辦法下手。雖然上麵的那兩位現在對官鹽的重視度不高,但隻要有人出事兒,肯定會引起他們的重視。到時候,我就更沒有立場推薦誰了,否則,我的嫌疑隻多不少。”
剛才商談的時候,方長卿還能具體化到每個負責人的人名,但是現在有了於喬在場,他對人物的提及就模糊了很多。
金大人怎麼說也是縱橫官場幾十年的人,怎麼會不懂他心裏的擔憂?
所以,也都僅用兩人能聽懂的方式來說。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方長卿胸有成竹的抿了一口茶:“所以,這件事情不需要你出麵,我會動用他們其中一方的眼線,來做這件事兒,隻是希望你去勘查案發現場的時候,能留一絲餘地。”
“你真的要……”金大人頓了頓,“這事兒也不能怪你,他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若能有那樣的結局,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我不是救世主,解救不了任何人。但手上染過鮮血的人,我這次一個都沒有打算放過。”
說這話的時候,方長卿眼中閃爍的凜冽氣息,讓金大人手上一抖,茶水差點傾灑出來。
“你所說的事情,我可以做到。接下來,我們就來說說進出海域要塞的事情……”
他們談論的事情,於喬隻能聽個大概,心裏卻是十分震撼。
她怎麼都想不到,方長卿的眼線居然涉及的那麼廣。
能讓金大人都忌憚的人,肯定在朝堂之上有著不可撼動的身份位置,方長卿居然能在那樣的高官身邊安插進去眼線,可見此番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可他現在才這麼般年紀,就已經把整個朝局都布置到幾乎可以收網的局麵,於喬就更加好奇,他真實的身份背景到底是什麼?
如今做這麼多,又是為了什麼?
報仇?
“海域要塞無論如何,都必須隻能是我的人。”方長卿的態度十分堅定,“如果這點你做不到的話,那我們之前談好的條件,全部作廢!”
金大人一下就急了:“方公子!萬萬不可呀!難道你忘了,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嗎?朝堂之上陰謀詭譎我都咬牙挺了過來,您可千萬不能放棄呀!”
“所以,你該知道,我這不是在逼你。這個要塞若拿不到實權,我們以後的每一步都會很艱難,不光是我,那些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退路。”
方長卿端起茶杯,看了眼窗外:“陳實此人太過端正不阿,但又是難得的大臣,所以,處理這件事情,你需把握好一個度。我要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