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婧雪氣得指甲都嵌入了掌心中,暈開一片血色。
這眼瞅著就要到京城了,要是再不行動,等真到了京城,她恐怕就沒有現在這麼自由了。
“小姐,這京城裏的王公貴族不知有多少,以小姐的身份,什麼樣的男子都要匍匐於您的裙擺之下,您又何苦記掛一個鄉野村夫……”
“你懂什麼!”
孫婧雪瞪著她:“方大哥可不是一般人,我覺得就是一百個王公貴族,也比不上他一個!”
春草不敢頂嘴,心裏卻是在嘀咕。
還不是看人家長得好看,情人眼裏出西施,她可沒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
春草心裏想著,卻是不敢說出來,隻能喏喏應和:“小姐,今日京城來了信……”
孫婧雪話猛地一頓:“誰寫的信?”
“是老爺。”
春草沒說,但孫婧雪卻已經猜到了。
她歎了口氣:“我本以為,還能再多待些時日的,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罷了,終歸是身份在這裏,她早已知道不可能久留。
“好在沒幾日便到京城了,你先讓人去送封信給父王,就說我很快就回去。”
春草喏了一聲退下了。
孫婧雪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涼風灌進來有點冷。
可最冷的還是她的心。
她從未曾如此喜歡過一個人。
一開始隻是感興趣,覺得這人模樣如此好,卻是冷冷清清,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後來就是覺得他這般好看,腿廢了著實可惜,這一好奇,竟是不知不覺上了心,最後連整顆心都搭了進去。
知道自己喜歡上方長卿,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盡管她知道,他已經有妻子了,但男人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更何況他們成親,他就可以享有無數榮華富貴,到那個時候,她不介意把二丫留在府中做個侍妾。
可沒想到,方長卿對她根本不為所動。
一想到自己竟然還不如一個村婦,她就氣得不行,恨不得現在就讓人把二丫給殺了。
孫婧雪腦海中忽的生出這個惡毒的念頭。
隻要二丫死了,方長卿就是她的了。
可很快孫婧雪就把這個念頭拋諸腦後。
她是想得到方長卿,可她也不想殺人,手上沾滿血的事,她自小看的太多了,所以也心生厭惡。
打心底裏,她不希望自己變成這樣的人。
孫婧雪歎了口氣,關上窗戶在床上躺下。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倒是麵前,有更要緊的事等著她解決……
在這樣走走停停當中,過了半月有餘,總算是到了京城。
可一到城門口,他們就感覺到不對勁,整個京城似乎處於戒嚴的狀態,行人匆匆皆是皺著眉頭。
於喬讓謹言下去打聽一下,很快她就回來了:“夫人,那些人說,近日京城附近有不少難民湧過來,好像是附近城鎮鬧了災荒,原本京城還是收留的,可因為難民太多了,現在不得已封閉城門,沒有通關令不給進城。”
鬧災荒了嗎?
於喬皺了皺眉,一想到老百姓要因為災荒而流離失所,心裏就堵的難受。
她掀開簾子,對著旁邊那輛坐著葉歡的馬車道:“葉天師。”
葉歡掀開簾子,那雙眸子流光溢彩,自她臉上掃過,平生就多了一抹魅惑。
於喬沒想到連夜趕路他竟還能露出這麼招人的樣子,真納悶他怎麼投生成了一個男人,一邊翻白眼道:“現在進城要通關令了,你有嗎?”
葉天師不知從哪摸出的扇子,揮了揮,然後慢條斯理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於喬噎了一下:“你是天師,都沒有通關令?”
“小娘子有所不知,這通關令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要不原本就是京城人士,要不就是皇親國戚,尤其是現在戒嚴,外來人根本拿不到這通關令。我雖是天師,卻本不是京城人士,之前出來時也沒要這勞什子的東西,手上自然沒有。”
“那可怎麼辦?”於喬鬱悶道,“總不至於現在打道回府吧?”
“府呢,就不用回了。”
葉歡勾了勾唇,看向她前麵的馬車:“我沒有,但有人有啊!”
於喬反應過來。對啊,孫婧雪可是京城人士,她那兒應該有啊!
她看著停在城門口的馬車,正準備差謹言去問下,誰料就看見那守城門的將士驀的俯身就朝著孫婧雪的馬車就跪了下去。
因為離的遠,所以沒聽見將士口中喊的是什麼,但於喬卻是心中一驚。
因為她發現,自己低估了孫婧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