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改:“她就是您想要的人,二丫。”
“一個女人?”尚大人眼中的輕蔑依舊。
於喬發出一聲冷笑:“是不是尚大人以為,乾州發生這樣的疫情,隻有男人才有辦法控製得住?”
“那是……”
“當然”二字還未出聲,就被於喬再次打斷:“您也知道情況危急,身為此次乾州疫情的主管醫官,不願親自到感染疫情的百姓中去,卻躲在房間裏不敢出門,請問就您這樣的態度,就有辦法控製的住疫情了?”
“你……”
尚大人被麵前這個白色麵罩遮住半邊臉的女人氣的不輕,若不是礙於葉天師在場,恐怕早就讓侍衛以擾亂公務為由抓起來了。
“神醫請息怒。”
當著外人的麵,葉歡第一次稱呼於喬為神醫:“別忘了我們這次前來的目的。”
於喬忍了忍心裏的怒火,好半天才從牙根裏擠出一個“好”字:“那就麻煩尚大人為我們詳細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尚大人對葉歡倒是十分客氣,接過侍衛浸泡過的帕子捂在口鼻處,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敬道:“葉天師,我們這邊請。”
本以為疫情再嚴重,也不過是剛才一路走來看到的那般情景,但是怎麼都想不到,從院子的後門出去,目之所及之處,是比前麵嚴峻數十倍的情況。
若說前麵的那些患者不過是感染了疫情的話,後麵看到的這些患者則全是病入膏肓的將死之相。
數十名醫官在上百位患者之中忙碌穿梭,咳嗽聲,哀嚎聲,哭喊聲都如同枯木一般,震耳發聵。
“這些就是今日疫情嚴重了的患者,全部都被集中在此,由醫官集中治療。”
“集中治療?”
於喬擰了擰眉:“可有成功的案例?”
這種犀利的問題讓尚大人的麵色一寒,尷尬的道:“暫時沒有。”但很快,他就把話題轉移了一下,“但是,考慮到疫情的傳染性,就讓人把這些屍體集中焚毀,避免疫情再度傳染。”
一番話說下來,語氣裏滿滿的邀功感。
“之前出現這樣的疫情,都是怎麼處理的?”
“這……”尚大人一噎,麵對她看似刁難的話題,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距離上次出現瘟疫,已經是十幾年了,那時本官雖未入皇宮任職,不過從曆代醫史中可以看出來,往年發生這樣的疫情,也都是如此處理的。”
尚大人說話的空檔,剛好有一個醫官端著草藥從於喬的身邊走過去。
“等一下!”
於喬攔住醫官,從他手中接過藥碗放在鼻下細細聞了一遍。
“你要幹什麼?”
藥碗莫名被奪,醫官麵帶不悅的就要拿回來,卻被旁邊的尚大人攔了下來。
他倒要看看,剛才氣焰囂張的女人會對他精心研究出來的抗瘟良藥做出怎樣的評價。
於喬聞得越久,眉頭就皺的越緊。
尚大人臉上得意的神色越發的掛不住:“怎麼?難道本官開得藥方有什麼問題嗎?”
“是,也不是。”
於喬把藥碗還給醫館,又就近找了一個患者,掰開他的口鼻。
“小心!”
醫官急切的提醒道,“此次疫情與往年疫情不同,萬萬不可與患者挨得如此之近,否則會有感染的危險。”
“別擔心。”葉歡不想於喬受到任何打擾,攔住了醫官的好心提心,“我們有這個,況且她是我此番請來的神醫,不會出事兒的。”
“神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太大,惹得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有不少醫館聽到來了一個神醫,皆是放下手裏的活計,紛紛朝這邊走來,都想要聽聽神醫獨到的見解。
但當看到是個瘦弱的女人在仔細檢查患者的口鼻時,所有人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怎麼是個女人?
更有脾氣暴躁的醫官不懼於喬在場,直接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怎麼是個女人?別到時候患者還沒有醫治完全,她自己倒被傳染了,來這裏也是盡添亂,還不如不來!”
說完,拂袖欲走,卻見她慢慢悠悠站了起來。
許是她動作太過緩慢,看在剛才直言的醫官眼中,無形中充滿了壓迫感。
於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若是都按照你們那樣的治法,我隻能說,疫情永遠也不會有被控製住的那一天。”
“你胡說!”
醫官的眼中滿是不服氣:“我們都是通過層層篩選考核才能如得了皇宮,和你這個鄉村野婦無法相提並論,別以為你自己治不好的病,我們也會束手無策。”
“是嗎?那不如我們就來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