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是於喬進宮回來以後才知道的。
此刻於喬正在宮中禦書房中麵見聖上。
皇上正在看奏折，並沒有理睬跪在下麵的於喬，於喬也不敢動，隻是伸手輕輕揉了兩下膝蓋。
過了好一會，就在於喬感覺膝蓋都麻木的時候，皇上才淡淡開口：“起身吧。”
“謝皇上。”
於喬站起身，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太監在邊上看了她一眼，也沒敢過去扶她，頭垂的更低了。
這就是聖意啊！
於喬卻往膝蓋上紮了幾針，很快站穩了腳：“皇上，民女此次前來，是來回複皇上之前所問之事。”
“你剛才是紮了什麼地方？”
皇上卻問了別的問題，盯著她的膝蓋，似乎饒有興趣的樣子。
於喬愣了一下才回答：“是膝眼。”
“穴位？”
於喬倒是詫異了一下：“皇上懂這個？”
“大膽！”
太監嚇了一跳，尖聲尖氣道：“敢對皇上無理！”
“無妨。”
皇上一揮手：“朕早些年身子不好，久病成良醫，醫理或多或少也懂一些。”
說完眸中精光一閃。
於喬垂下眼瞼，敢情這一切都是試探啊！
皇上頓了頓道：“你這次來，希望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
“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於喬不卑不亢的回答，“民女不打算進宮。”
“哦？”皇上挑眉，“為什麼？你可知，當太醫是多少人的心願？宮外的大夫就是想當還當不了呢。”
“民女感恩皇上厚待，可民女生於民間，長於民間，隻想在民間為百姓看病。這天下這麼多厲害的大夫，有太多人比民女更適合當太醫，還是讓民女繼續留在民間吧。”
於喬說完，在心底歎了口氣，又跪了下去。
這古代人就是不好，跪來跪去的，難怪《還珠格格》裏小燕子要說做個跪的容易了。
過了好一會，皇上才緩緩開口：“行了，朕知道你的想法了，朕……允了。”
話是這麼說，可他眸中還是閃過一抹遺憾。
天下好大夫確實多，但像於喬這樣用從來沒聽過的方法治療的，隻有她一個人。
他年紀大了，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要是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他也能安心一點，起碼撐到他定下太子，可以把江山交付出去的那一天。
可就因為他是皇帝，必須以百姓為先，於喬要為百姓治病，他不能阻攔。
於喬聽到皇上答應，著實鬆了口氣。
卻又聽皇上道：“你認識離妃？”
於喬的心又提了起來。
該不會離妃告訴過皇上什麼吧？
“朕聽離妃的人說，離妃在宮外養病時，險些遇險，幸而由你救了一命，這才化險為夷。”皇上盯著她，“是否如此？”
“回皇上，民女不過是碰巧遇見罷了。”於喬聽得出來離妃並沒有告訴皇上什麼，頓時鬆了口氣。
若是離妃提到方長卿的事，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總有種感覺，離妃已經開始懷疑方長卿的身份了。
“既然如此，你等下就去看看她吧，正好幫她檢查一下身子如何。”皇上麵露擔憂，“朕聽聞，她這幾日總是咳嗽，也不知是不是病還沒有好。”
聽聞？
於喬敏銳的抓住了一個詞。
皇上沒去看過離妃嗎？
不過她自然不會傻到問出來，低頭應道：“是。”
“行了，你下去吧。”皇上又想到什麼，補充了一句，“若你在宮外看見什麼好的大夫，或者培養出個徒弟，記得送進宮來，朕可以在太醫院給他安排一個位置。”
於喬嘴角抽了抽。
皇上這是還沒死心，覬覦她的醫術呢。
於喬確實這段時間在培養徒弟，被皇上這麼一提醒，於喬還真打起了算盤。
如果以後方長卿要行事，在宮裏有個內應也是好的。
看來她真要把這件事付諸行動了。
太監送於喬出了門，於喬瞥了一眼兩旁，低聲道：“李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公公微微點頭：“雜家送您去離妃娘娘那兒吧。”
“多謝李公公了。”
兩人邊走邊說，於喬總算把好奇的事給問出了口：“聽皇上的口氣，好像是沒去看望過離妃娘娘？不是說皇上很寵愛娘娘嗎？”
“那是，皇上對離妃娘娘的愛，可是日月可鑒啊！”李公公連連道，“所以你救了離妃娘娘，皇上才會對你如此和顏悅色，任你說出那樣的話，都沒有責罰於你。”
於喬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的，難不成皇上讓她跪在地上那麼長時間，也是對她好？
“那皇上為何不去看望離妃娘娘？”於喬納悶道。
“誒，你所不知道。”李公公歎了口氣，“是離妃娘娘啊，不肯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