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從榻上起身的離妃身子一頓,疑惑的看著於喬:“為何?”
於喬微微福身:“民女奉皇上之命,特來給娘娘看病,現下既以了解娘娘的病症,當然還需要輔以藥物,才能根治娘娘的病症。”
離妃懊惱的點了一下自己的頭,無奈笑道:“剛才隻顧著閑聊,倒是忘了你還身有職責。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神醫了。”
“娘娘言重了。”
“粉黛,你跟神醫走一趟。”
“是。”
粉黛盈盈福身後,對著於喬做了個請的姿勢。
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離妃的笑容一點點的凝在臉上,聲音低低的:“你說,他們真的是親生母子嗎?”
清荷攙扶著離妃走向床榻,恭謹道:“奴婢不敢妄加揣測。不過,當年的事情,可是皇上親自確定過之後才將人扔出宮外的,看起來絕無生還可能。還請娘娘以身體為重,莫要再費心憂慮了。”
一聲歎息,離妃在床榻上坐了下來:“若是換做別的事情,本宮也從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姐姐當年那般真心,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那人看,最後卻落得香消玉殞的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午夜夢回裏,盡是姐姐的音容笑貌。而本宮,卻連殺死她的真正凶手都無法找到,更沒有保護好她的孩子。”
離妃不緊不慢的語速裏,滿是愧疚和痛苦:“姐姐的在天之靈肯定是痛恨本宮的吧?”
清荷急忙安慰:“娘娘千萬別這麼說。這一切都不是您的錯,後宮之中,各方勢力本就錯綜複雜,娘娘能走到今天已屬不易,真相也需要抽絲剝繭,慢慢來查明的,這些年,您已經做得很努力了。”
“本宮也想慢慢查明,可惜這身體……”她苦笑著搖搖頭,“隻求在有生之年,能親手將凶手繩之以法,也算是對姐姐有個交代。”
沒成想,清荷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娘福澤深厚,現下又有神醫在側,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但願吧。”
於喬回到宅子裏,親自給離妃包了藥,讓粉黛拿回宮。
想到昨天晚上魏康盛的請求,於喬打算帶上魏康盛,親自上林府一趟。
找遍了整個宅子,卻在文兒的房間門口碰見了滿臉焦灼的魏康盛,看見她,像見鬼了一樣,嚇了一大跳:“二丫?你、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於喬總覺得他提嗓門喊出的“二丫”像是故意在喊給誰聽得。%&(&
“我隻是進宮給皇上複個命,當然會快一點。你在這裏幹什麼?”
“不、不幹什麼啊。你找我有事兒嗎?要不我們、去你的房間說吧?或者去亭子上說也行。”一番話支支吾吾的說下來,魏康盛額頭上已經沁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於喬越發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是主動說給我聽,還是讓我自己去查?還有,長卿呢?”
他平常一直都會在宅子裏待著,今天卻跟忽然消失了一樣,怎麼都找不到。
“真、真沒啥事兒……要不,我們還是先去亭子那裏吧。”
他越是這麼說,於喬心底的不安就越發的不可收拾,總覺得他有什麼事兒瞞著自己。
魏康盛走了兩步,卻不見她跟上來,心裏一慌,伸手就想去拉她的衣角,卻被她不留痕跡的躲開。
“不說是吧?那我就自己來查了!”
剛才見他的時候,他在文兒門口急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又特意高聲喊出自己的名字……
仔細分析下去,於喬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緊緊的就住了一樣,疑慮了一下,伸手就去推文兒房間的門。
“別!”
魏康盛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卻是方長卿自房內走出來,緊繃的臉色在觸到於喬的一刹那,霎時溫柔了下來。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於喬不答反問:“你怎麼在文兒的房間裏?是不是文兒出什麼事兒了?”
推開方長卿就要往裏麵進,卻被他一下子攥住了手腕:“文兒沒事兒,你放心吧。”
於喬站定,直勾勾的盯著方長卿的眼睛:“這麼說,真的是文兒出事兒了?”
“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吃了一點不幹淨的東西嗎?小孩子身體弱,扛不住也是正常的,看把你們給緊張的!”方眉翻著白眼,從屋子裏麵走出來。
路過於喬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狠狠的撞了她一下,竟是停都不停,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