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喬看了方長卿一眼。
這人啊,暖起來比誰都暖,但是冷起來也是個鐵石心腸。
還真不愧是皇家出身的人,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變不了的。
不過於喬可不會對一個害她女兒的人產生什麼憐憫之心,她從來都是個護短的人,在她眼裏,敢傷害她女兒的人,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所以方眉和徐鳳嬌是生是死,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魏康盛看著於喬眉眼間的冷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於喬瞧他看了自己好幾眼,終於開口:“你想說什麼?”
“我打算近日去見見林大人。”魏康盛抿了抿唇,“我總不能一直在你這兒吃閑飯。”
“有這個心思是好的,不過林大人現在降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於喬轉頭看向方長卿,“你知道林大人如今在京中做什麼嗎?”
“史官,起居郎。”
哦?
於喬一挑眉,這個官職可真是有意思。
史官官職並不大,頂多也就是個從五品,但是起居郎卻是離皇上最近的的官職之一了,得是皇上很信任的人。可之前不是說他做錯了事被貶官了嗎?
看來這其中,還有些貓膩。
於喬心念一轉,頓時有了主意,頓時魏康盛道:“好,我明日就陪你去見林大人。”
魏康盛一喜。
麵對做官的,魏康盛還是有點膽怯,有於喬陪著,他也安心許多。
這下他總算可以一展抱負了!
慶幸的是,第二天一早,文兒就醒了,隻是身子依然難受,於喬哄著安慰了一會,後來幺兒來了,文兒就做出一副姐姐的樣子,反倒是精神了一些,於喬這才放心陪著魏康盛去了林府。
一到林府,於喬才發現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清冷,反倒是碰上了好幾個來求見的,結果都被拒之門外。
於喬走過去,門口的家丁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魏康盛,直接忽略了他對著於喬道:“來者何人?”
“煩請通報,說故友魏康盛二丫求見。”
“大人近日偶感風寒,不宜見客,兩位還是請回吧。”家丁動都沒有動一下。
自打他們家大人當了史官,一下子就多出了許多“故友”,什麼阿貓阿狗都來了。
於喬在看見那幾個求見的人時,心裏就有了譜,此刻麵對家丁的回答也不驚訝,反倒淡淡一笑:“那正巧,我便是大夫,還是皇上禦賜醫館的大夫,想必可以為你們家大人看一看。”
禦賜?
家丁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麵露驚異:“姑娘可是仁心國醫館的大夫?”
“正是。”
皇上禦賜仁心國醫館這塊牌匾,可是響徹了京城!這還是皇上頭一次禦賜民間醫館牌匾,聽說皇上還在其中出了錢,頓時不管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想去這家醫館看病,若不是因為醫館還沒有建好,恐怕門檻都被人踏破了。
家丁聽說她是仁心國醫館的大夫,頓時緊繃的麵孔都柔和下來:“姑娘請在此稍後,容我們進去通稟。”
說完轉身就進去了。
過了好一會,家丁回來,畢恭畢敬道:“兩位裏麵請。”
於喬和魏康盛對望一眼,這才跟著家丁進去。
林府是重新建的,雖然還在原址,但裏麵的裝飾已經有了大變化,因為降級的關係,有些不符合官位的東西就要拆掉,倒是簡約了很多。
兩旁種上了花草,進去就有種不是府邸而是花園的感覺。
於喬聞的心曠神怡,看魏康盛倒是一臉緊張,不斷的搓著手。
家丁將他們帶到了書房,就退了下去。
兩人進門,就看見林大人正在桌前練字。
於喬走過去:“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林大人手中筆墨一頓,最後一點落在宣紙上,渲染開來。
他將毛筆擱下,抬頭看向他們:“你們來了。”
“林大人。”於喬屈了屈膝,魏康盛也行了禮,才道,“聽聞林大人感染了風寒?”
林大人擺擺手,走到椅子前坐下,又示意他們也坐,才道:“不瞞二位,其實林某並未得病,隻是不想見人罷了。”
他歎了口氣:“想必你們剛才進來也看見了,門口有不少人吧?”
於喬點點頭:“都是來見大人的?”
林大人苦笑一聲:“自從我當了這個史官,就不斷有人上門。你也知道,做史官是離皇上最近的官職,自然……”
“自然是想要借林大人之口,討份人情了。”於喬接過林大人的話。
“姑娘看的通透。”林大人喝了口熱茶,表情和緩了一些,“不知今日二位來,可有什麼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