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喬站著沉默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
沒多久,離妃就自己先笑了出來:“看把你給嚇得。在洛陽的時候,本宮也沒見過你這般膽小,怎麼到了京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膽子小的,都不像你了。”
於喬故意鬆了一口氣:“不是民女膽子小,而是處境不同,民女不得不謹小慎微,不然,一不小心,就屍首分家了。民女,實在輸不起呀。”
離妃歎了一口氣:“這倒是真的。本宮在洛陽的時候,也從未出現過夜不能寐,但是一回到京城,一切就都變了,著實讓人痛苦。”
“剛好,民女此次入宮,特意帶了銀針過來,可以緩解一下娘娘您的痛苦。”於喬一邊打開藥箱,一邊說,“娘娘不妨先在軟榻上坐下來。”
清荷依言扶著離妃在軟榻上坐下,於喬取出銀針,按照穴位紮了下去。
清荷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治病方法,頓時嚇的花容失色,出聲就要阻止於喬,卻被離妃漫不經心的抬手攔了下來:“不要打擾神醫給本宮醫治,去外麵守著,別讓人進來。”
“是。”
清荷不放心的多看了兩眼,最後還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偌大的宮殿裏麵,就隻剩下於喬和離妃兩個人。
短暫的靜默過後,離妃再次開了口:“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不報官?”
於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終於切入正題了嗎?
背著離妃調整了一下情緒,於喬發出一聲苦笑:“民女連刺客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況且沒有傷及性命,就算報了官,也不一定能抓得住賊人。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隻能自認倒黴。”
更何況,這件事情本身就是無中生有,她為什麼要自掘墳墓去報官?
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我陷害睿王了,趕緊來抓我吧!
她又不傻,當然不可能這麼做。
給離妃做了針灸,又開了一劑藥方,於喬就被離妃安排人送出了皇宮。
於喬離開沒多久,皇上就麵色擔憂的出現在了離妃宮殿的門口。
煩躁的揮手,讓太監閉了嘴,他就心急火燎的推開了宮殿的門。
“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直接無視,越過奴婢徑直走向了床邊心心念念的人兒:“霜華,你還好嗎?”
“皇上?”
離妃驚訝了一瞬,趕忙起身行禮。
藕臂忽然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你抱恙在身,不必行此大禮。剛才朕聽說你又把神醫召入了皇宮,可是舊疾複發,傷痛難忍?”
離妃垂眸,目光落在胳膊上的那隻大手之上,想到經曆過的種種往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即逝。
“勞煩皇上掛心了,臣妾無礙,隻是近日有些頭疼,所以才把神醫召入皇宮。”
見清荷已經擺好了軟塌,她趁機抽回胳膊,帶著皇上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聽著心尖兒上的人說出“頭疼”二字,皇上的眉頭擰得越發緊蹙:“那神醫過來怎麼說,現在可還疼著?若不然,再把禦醫叫過來,給你好好看看。”
“不用了。”
離妃無意識的揉了揉腦袋,本就嬌弱的模樣此時落在皇上的眼中,越發的惹人憐惜,忍不住就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愛撫一番。
隻是……
一想到上次她拿著剪刀,狠狠的逼在自己咽喉時的那份決斷和痛苦,他就不得不收起心裏的那些小九九,耐著性子,哄小貓一樣的好言相勸。
麵前這個女人,柔弱起來,總是讓他恨不得用全天下最堅不可摧的東西把她保護起來,但是當她決斷起來,他除了束手無策,隻能苦笑著答應她的一切要求。
誰讓她總是那麼與眾不同呢?
“神醫已經開了藥,並且做了針灸,臣妾覺得現在好多了。”
“針灸?”
皇上好奇的看著離妃:“那是什麼?”
離妃微笑著搖搖頭:“臣妾也不知。隻是聽神醫說,是將銀針紮入穴道,通過刺激穴位的方法,來達到治療的目的。”
“銀針?”
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疼嗎?”
“往日是不疼的。但今日神醫手臂上有傷,所以針灸起來,難免就失了準頭,免不了會有一絲刺痛。”
“有傷?神醫受傷了?”
皇上的眼裏滿是震怒:“她可是朕欽賜的神醫,整個京城之中,到底是誰,敢對她下手?”
不把他的欽賜放在眼裏,這是赤裸裸的在挑釁皇權皇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