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啊!”
丫鬟被拖了出去,聲音越來越遠。
看著丫鬟被拖遠,皇上才疲倦的對著皇後道:“地上涼,皇後起來吧。”
皇後依言站起。
“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皇上說完看向離妃,似乎在期待她說什麼。
可惜離妃什麼都沒有說。
他歎了口氣,重又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臣妾(民女)告退。”
眾人魚貫退了出去。
在經過門口時,皇後冷冷看了離妃一眼,然後拂袖而去。
離妃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後離去的背影:“這還是我頭一次看見皇後如此生氣,竟是連裝都不裝了。”
“沒想到皇後竟然會親自將睿王送去宗人府。”於喬蹙著眉,“本來還以為這次可以趁機扳倒皇後的。”
“她能在皇後的位置上做這麼多年,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扳倒的?”離妃搖搖頭,“本宮本也就沒有打算現在能扳倒她。”
“那娘娘為何要設這麼大一個局,還搭進去了一個眼線?”
離妃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於喬:“你如何知道,那個丫鬟是本宮的人?”
“這丫鬟原本一副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的模樣,後來突然鬆了口,民女想,她應該是早已做好了要將此事栽贓在皇後身上的打算。”
於喬頓了頓:“不過這麼一來,想必皇後也已經知道娘娘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恐怕其他的眼線也保不住了。”
“那你可是太小瞧本宮了。”離妃勾了勾唇,“本宮的人,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找到的。”
於喬眸光閃了閃。
這離妃看起來與世無爭,事實上她的手深的比任何人都遠,否則又如何能在她和秦淵離開之後,迅速就有人將那丫鬟帶走,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
而且看起來,秦淵似乎也並不知道這個丫鬟是離妃的眼線,否則當時她選擇迷暈這個丫鬟的時候,秦淵肯定會出麵阻止的。
秦淵是離妃身邊的貼身暗衛,竟然都不知道這件事,看來離妃是個警惕心極重的人。
那方長卿的事情,她是不是也早就知曉了呢?
於喬心中百轉千回,下意識的和離妃拉開了距離。
離妃看出她的態度,也不惱,反倒悠悠道:“不過你也不用太失望,此番倒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睿王這次去了宗人府,就沒那麼容易出來了,就是出來了,皇上怕是也對睿王徹底失望,這儲君的位置,他應當是沒有機會了。”
“離妃娘娘似乎不想讓睿王當上儲君?”於喬試探著問。
離妃膝下無子,也沒有過繼,按理說哪個皇子當儲君,同她都沒有關係,何必要冒著得罪皇後的危險做這種事?
大概是看出於喬的疑惑,離妃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本宮明明膝下無子,卻要阻攔睿王當儲君?”
兩人說話間已經上了軟轎,這軟轎很大,足夠兩個人坐。
於喬坐穩了,離妃才道:“因為本宮知道,無論是誰坐上這個位置,第一個要除掉的,一定是本宮。因為本宮太受皇上的寵愛了,這些妃嬪,早已視本宮為眼中釘肉中刺,又怎麼會留著本宮的命?所以無論爭與不爭,結果都是一樣,除非……”
她看著於喬,那雙明眸中像是有千言萬語:“除非當上儲君的人,不會要本宮的命。”
於喬心猛地一跳。
她下意識的避開了視線,又覺得這樣過於心虛,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於是又把頭抬起來,看著離妃:“有這樣的人嗎?”
離妃見她一直盯著自己,半點沒有退縮的意思,微微歎了口氣,不再看她:“其實本宮也不知道。早些年,本宮曾懷疑過阿純的孩子並沒有死,可是時隔那麼多年,本宮花費了近乎所有在宮外的勢力,都無法探尋到他的下落。本宮知道,隻要阿純的孩子還活著,皇後他們就不會放過他,可皇後已經沒有再動過手了,想必人已經不在了。”
她微微握緊拳頭:“可是本宮不甘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沒見到他的屍體,本宮總要為他留存著這一絲希望。”
於喬看著離妃想,她口中說的人,應該就是方長卿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離妃還惦記著方長卿,甚至想讓他當上皇帝。
若是方長卿知道了,不知道會是何想法。
不過和離妃合作,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於喬思忖著,不過也沒貿然承認,而是又旁敲側擊的問了一點關於純妃的事情,倒是知道了很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事。
比如純妃是個很溫柔的人,也很善良。還有她其實知道有人要害她,可她卻不願意離宮,哪怕是死也要待在皇上身邊。
她是被自己的愛害死的。
於喬聽得心裏難過,離妃似陷入回憶之中,慢慢的也不再說話,直到看見離妃身邊的丫鬟清荷小跑著過來,麵露焦急,似乎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