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眸色幽深:“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懂月生。”
月生雖然性子清冷,不善與人交談,但他是個極其認真和固執的孩子,認定的事情,哪怕撞得渾身是血,也絕不回頭。
這次離開的這般猝不及防,定是發生了讓他必須離開的事情。
聞言,方長卿不等馬車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裏,就帶著於喬飛了下來。
“幹嘛?人還沒走,你就把我帶下來?”於喬氣的直瞪方長卿。
原本沒打算送他們的,害怕自己忍不住的會悲傷失落。
可他先開的這個頭,現在又不讓她送完。
搞什麼呢?
“你都說了,他們會回來的,多看無益。”說完,推開房間的門。
於喬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麼,唇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
快步跟了進去:“你是不是吃醋了?”
方長卿給自己倒了杯茶,遞到嘴邊,沒有馬上喝下去,睇著她:“你覺得呢?”
這表情,這眼神,一看就知道這男人肯定又吃醋了。#@$&
於喬笑嗬嗬的趕緊去哄:“月生是我弟弟,在我們身邊呆了這麼久了,我這個當姐的能摸準他的脾氣和性格,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你就別……”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麵傳來徐鳳嬌罵罵咧咧的聲音:“這一大早的,丫鬟都死哪兒去了?連飯都不做了,是不是不想在這裏幹了?”
許是找了一圈沒找到,沒一會兒,就聽見徐鳳嬌的敲門聲:“長卿?你們起了嗎?”
於喬聽見她剛才的那些話,沒什麼好臉色的打開門:“怎麼了?”
看見是她,徐鳳嬌臉上的火氣再也無需掩飾:“家裏的丫鬟下人們都上哪兒了,你知道不?怎麼一大早,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餓著我們都不是什麼大事兒,若是餓著了幺兒,你們當爹娘的都一點不心疼嗎?”%&(&
“什麼丫鬟下人?”於喬裝不懂。
昨天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強烈聲明過,這個家裏沒有丫鬟下人。
謹言雖然負責他們的飲食起居,月生則在醫館裏麵幫她到處打點,但是在她的心裏,大家都是平等的,為了賺錢而相互合作的關係。
這剛過去一晚上,看來她就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就是……”
徐鳳嬌下意識就要回答,但是想到昨天晚上於喬的話,臉上有些掛不住:“就是剛才起來,發現沒有人做飯了,謹言也不在房間裏,所以就過來問問,她人去哪兒了?”
“走了?”
徐鳳嬌震驚的長大了嘴巴:“她可是我們家的丫鬟,怎麼能說走就走?那以後家裏誰來做飯?誰來照顧幺兒和文兒的飲食起居?你的醫館裏那麼忙,每天都不著家,孩子們怎麼辦?”
於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雖然謹言走了,但是你和姐姐不是還在家嗎?兩個人帶兩個孩子,也是夠了的。更何況,現在文兒和幺兒都很聽話乖巧,很好照顧的。”
“什麼?”
徐鳳嬌如遭雷擊一樣,狠狠的怔在了原地。
怎麼說她也是麵前這個女人的婆婆,家裏有能力買下人,為什麼還要讓她來照顧孩子?
更何況左鄰右舍的那些老太太們,都是被媳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憑什麼到了她這兒,就要讓她來伺候媳婦?
在村子裏的時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是她現在來了京城是來享福的,不是來伺候人的!
“怎麼?娘你不願意嗎?”於喬笑容和煦的看著徐鳳嬌。
方長卿就在屋子裏麵坐著,“不願意”三個字百轉千回,徐鳳嬌愣是不敢說出口。
“當然不是不願意……”
徐鳳嬌搜腸刮肚的想著說辭:“隻是我和眉兒都是從村子裏來的,手腳也沒有這些城裏人麻溜,不知道能不能把文兒和幺兒照顧好。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到時候因為我和眉兒,誤了孩子們。”
“娘不用擔心。”
於喬冷笑一聲,安撫道:“文兒和幺兒雖說在城裏居住了這麼長時間,習慣了這邊的生活方式,不過他們出來之前,您在家裏就把她們照顧的那麼好,她們肯定更習慣你的照顧。”
“我……”
徐鳳嬌差點就要被她套進去,定了定神,堅決的搖了搖頭:“我每天那麼忙,哪裏有時間照顧孩子?你現在賺了那麼多錢,再去買一個丫鬟回來不就行了嗎?為什麼一定要我去照顧?”
“忙著去倒貼孫小姐嗎?”
於喬臉上掛著笑,眼裏卻隱隱帶著刺:“孫小姐家大業大,在京城說一不二,也真是難為您了,天天這麼上趕著,你難道就不怕被人家瞧不起嗎?”